防备!”
“海东青飞的如此高,岂不是将城内虚实一目了然?”赵玖赶紧追问。“咱们此番调度,岂不是也让海东青瞧去?”
“官家想多了。”张俊这才弄懂官家的意思,却又松了一口气。“海东青不过是猎隼而已,臣家在关西,也多有见识……这种东西再聪明也不过就是只鸟,草原荒漠雪地之中,大队人马行进它能晓得,中原腹地,到处都是人,野地里大股人流它都难分辨军民,又如何能弄懂城中是怎么回事?若真有这般神奇,臣的砲兵初起之时女真早该知晓才对!”
赵玖知道自己闹了笑话,这才缓缓颔首“换言之,这海东青到了中原,也就是借猎隼空中无敌之态,传递个军情密件,算是个信使居多些?”
“不错。”张太尉连连颔首。“好教官家知道,其实单以营寨防备而言,这鹰未必如犬,犬未必如营寨,营寨未必如人……总之,若韩世忠当日敢问臣一句再进此策,便绝不会闹出临阵改期这等荒悖之事来!”
赵玖干笑一声,即刻颔首“朕知道张卿这些日子独立在下蔡支撑,干的都是苦活累活,更知道你为了守下蔡,几乎算是毁家纾难,这一战你是大大的功臣,朕心里是明白的!总之,断不会让你白打这一仗的!”
张俊闻得此言,瞬间觉得骨头都松了几斤,只觉得自己没有白赌这一场,也是即刻颔首不及。
倒是一旁的赵鼎,稍显无奈起来……官家云里雾里,不知道是装糊涂还是真糊涂,但其中绕着法子维护韩世忠之意却也不要太明显。
这么一看,张韩二人之中还是韩世忠更得圣心一些!
而继续深究下去,只能说,无论如何,跟张德远先登一步,然后步步领先相比,他赵元镇始终还是各方面都差了一点什么。
但好歹没有错过这一回!
且不提战前些许波折,翌日清晨,四更时分,几乎一夜难眠的赵玖赵官家被人唤醒,复又在张太尉的亲自护卫下,带着一众行在要员登上了下蔡城的东门楼。
而此时,门楼上赫然已经摆上了数桌酒席。
“军士们可曾饱食?”换上了新的圆领红袍,戴上了硬翅幞头的赵官家瞥了眼城门后密密麻麻的着甲军士,却是并不着急入座,反而朝张俊微笑发问。“朕昨日带来的财货可曾尽数发了下去?”
“请官家放心!”张俊全副甲胄,拱手俯身而答,难得严肃。“赏赐已尽数发下,甲胄军械也尽数调配妥当,刚刚也分批饱食……”
赵玖连连颔首,却又努嘴示意“酒水呢?”
“官家,”寿州知州赵鼎终于苦笑插了句嘴。“守城快两月,虽然不乏食水,但城中酒水委实已尽了,这点根本就是寻韩统制临时要的……”
“既然如此珍贵,那便暂且撤下。”赵玖挥手放声言道。“待军士们得胜归来,朕与他们共享也来得及……之前且让朕观诸位如何破敌!”
这番话,明显是说给城下士卒听的,张俊和赵鼎哪里不懂?于是二人根本不敢怠慢,即刻便要依言而行。
不过就在此时,城下原本安静探头去看官家的军士堆中,却忽然有人大着胆子放肆出言:“官家!依着俺说,这次出去,未必就能回来用你的御酒,就如赵知州说的那样,两个月,嘴都淡出鸟来了……何妨先给俺们用了?”
城上文武,什么御史什么学士什么知州什么都统制,各自尴尬失色,张俊更是气急败坏,朝城下跺脚而言“李老三,今日是在御前,你就不能与我安生点吗?没有功劳,凭什么与你酒喝?而且马上便要出击,此时赏赐,岂不是要乱了出击次序?”
赵玖本想就势赐下,闻得此言,又见东方渐渐发白,城下不知道多少甲士都在趁着晨晖翘首来看自己,也是微微一笑,便不再多言,而是引行在文武从容落座。
城下那军中痞子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