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乱中弃官归家的进士入幕府,结果那进士直接回了一句‘不愿做萌儿’……这倒也罢,甚至算是韩世忠活该,但关键在于,后来此人反而因此成名,以至于前几日某地出缺以后,居然有吏部郎中举了此人出任实缺,理由是‘有风骨’。
两个破事,牵扯到了当今官家两个最心腹的爱将,再加上今日又有一遭天大破事,也难怪官家会火气日盛,并且趁机发作了。
实际上,你还别说,此时看去,赵玖嘴角真就有几处燎泡,确系上火。
闲话少说,官家火气旺盛的过了头,身份超然的吕公相不在,其余四位相公便显得有些难堪……因为韩岳两件事跟都省脱不开关系,所谓统制官给编修官行礼自然也是指的枢密院,所以四位本该出来劝住官家的相公一时都不好应声。
何况最后那句话也确实过分了,莫说几位相公,是个文官都不想受这种羞辱……至于平白当头挨了一顿骂的阎孝忠和胡世将,阎孝忠倒是是个经历过非常之事的人,半点多余反应都无,而胡世将早已经面色发白。
想来,若不是赵官家一而再再而三的在邸报上强调,重臣置气辞官实为误国,怕是胡世将这就免冠而去了。
“官家。”就在这个尴尬当口,御营都统制王渊主动上前。“几件事情皆可就事论事,官家何必动怒?臣这就让部队驱赶营前摊贩,整顿大营……”
“如此局面,也是你们这些武将自轻自贱!”赵玖见到是王渊来打圆场,反而更加大怒。“基本的道理,为何不能懂?你以为朕不知道你在讨好几个相公、尚书吗?只知道讨好文臣,如何不能堂而皇之来一句,‘若非老贼持戎,哪来的卿辈座谈’?!真真让朕哀尔等不幸,怒尔等不争!”
王渊被骂了个狗血喷头,只能退下,而赵鼎等人听到最后两句话,终于也无法置若罔闻,便准备上前接口。
“那两件事不用议论了!”赵玖见到宰执出列,喘了几口气,到底是自己先行压住了火气,然后直接抢在赵鼎接口前下了决断。“抚州知州滚到琼州去!吏部那个郎中即刻罢免!还有文武官员行礼之事,再让朕知道你们在公房里高阶给低阶行礼的,双方一并滚到金国去,那里才是不讲典制的野人所在!”
见到官家态度稍缓,而且虽说严厉了一些,但到底是将几个麻烦事给摆脱了过去,几位相公各自松了口气,便要应声,张浚更是给一侧有些手足无措的郦琼使了个颜色,示意后者去整顿军营周边秩序……但也就是此时,有一人早就忍耐不住,却是执拗性子上来,直接出列。
“官家,臣以为此番处置有所不妥。”御史中丞李光肃然相对。
“哪件事处置不妥?”原本已经要回身赵玖冷眼相对。“还是都不妥?”
“知抚州事发配琼州不妥。”
“具体哪里不妥?”
“抚州挨着虔州,虔州是五岭叛乱的核心,靖康之前虔州的虔贼便是出了名的,靖康后,东南、荆襄各处军贼、盗匪、叛军残余皆流入虔州周边,抚州在其侧深受其害,而且绵延数载不能平……御营前军便是已军纪著称,敢问抚州那边又如何能信呢?这种情形下,抚州知州下令州内严阵以待,也是情有可原!”李光在众人稍显忧虑的目光中梗着脖子相对。“官家不能因为宠信岳飞便一厢情愿,如此不公。”
“说得好。”出乎意料,可能是刚刚骂了一通泄了火的缘故,赵玖此时反而有些恢复理智了。“只是他公然违逆法度,以至于拖延军事又怎么说?总不能文臣违逆法度都是为国为民、情有可原,而武将稍有不妥便是心怀恶念,宁可错杀吧?这是不是也算不公?”
“官家今日言语未免刻薄……”李光愈发忍耐不住。
“确实刻薄了。”赵玖负手点头相对,状若有所思。“身为天子,俯视百僚,何来文臣,何来武臣?一意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