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泠在悲痛之下,恨不得将楚庆杀了,他道“楚庆,你可知道,为了让你能当上储君,我周家一百多条人命没了。”
楚庆没有一丝反抗,湿热的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襟,“杀了我吧,如果可以让你舒服一点。”
子泠终究还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其实他知道的,这事不怪楚庆,所有罪孽的源头都是楚皇。
当剪刀落在地面,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后,楚庆睁开了眼睛。
人世间最大的痛,莫过于心死。
在这短短几天,子泠丧失了所有亲人,甚是差点都丧失了理智,“这事,不怪你。”
楚庆抱着摇摇欲坠的子泠,“是我对你不住。”
在他的怀中,子泠就是一片枯叶,随时都会飘落尘埃之上。
子泠生生放下满身的仇恨,气息微弱,对着楚庆说“我恨你,可我也只有你了”
周家用尽所有力气才让子泠逃脱一劫,他知道自己这条命有多宝贵,只要不死,就是赢。我恨你,可我也只有你了那天之后,楚庆就变了一个人。
原先从来不喝酒的他,开始学会烂醉如泥;原先洁身自好的他,开始流连花街柳巷;原先勤勉用功的他,开始变得游手好闲
楚庆之前最是关心朝中大事,他心存理想、心怀抱负,想做出一番事业来,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想成为父皇口中的骄傲。
可是周家一案之后,楚庆就再也不上朝了,他也不再关心楚国的任何事情,似乎那一腔抱负和热血也随之消失,整个人颓废不堪。
楚皇见了楚庆这番鬼样子,直接派人将楚庆抓了回来,说来可笑,还是在宫外一家酒馆里,找到楚庆的。
楚皇的脾气暴躁,对着楚庆就是破口大骂,“你瞧瞧你如今这副模样,哪里还有半点楚国皇子应有的风范?”
楚庆的酒还没醒,他趴在地上,睁开朦胧的睡眼,道“父皇啊,儿臣给父皇请安。”楚皇把楚庆从地上揪了起来,“混账东西!你给朕站起来!”
楚庆心里和楚皇已经有了隔阂,不可能消除,他虽然是笑着的,但态度很冷漠,“父皇找儿臣,有什么事情吗?”
楚庆文武双全,一直都是楚皇最看重的皇子,他真是恨铁不成钢,“你这个样子,如何成为楚国的太子?”
楚庆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道“不就是太子之位吗?儿臣不要了,父皇爱给谁就给谁吧。”
楚皇一掌扇了过去,生生打落了楚庆一颗牙齿。“无可救药!”
楚庆却像个没事人似的,对着楚皇咧嘴笑,道“我就是个废物,哈哈哈我就是个废物”
楚皇摇头叹气,却又无可奈何,“朕真是看错人了,区区一个周家,也值得你如此上心?”
楚庆是笑着说的“是啊,区区一个周家,死了就死了呗,死了就死了”
说着说着,楚庆的眼泪便簌簌而下了,只有他自己知道,周家对他来说有多重要。
楚皇道“朕只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后,你必须振作起来!”
楚庆却说“不必了,我就是这副德行,振作不起来了,父皇看着办吧。”
楚皇发了一通怒气,他气汹汹地从楚庆身边离去,此后,他再未单独召见楚庆。
原本写好的立储圣旨,也被楚皇丢进火堆里烧了。
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楚皇也没有立别的皇子为储君,或许他心里,始终还是记挂着楚华吧。
沈长歌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也就是说,楚庆自己放弃了太子之位?”子泠点了点头。
沈长歌问“那你可有想过,为周家平反?”
子泠苦笑:“是皇帝要除去我们周家,我们能如何洗白冤屈呢?”
沈长歌脱口而出:“那就杀了皇帝。”
说这话时,沈长歌一直在观察子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