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言此地乡校多有妖言惑众,派遣郡兵,拆而焚之……前一个张,耗时五年所建,后一个张,一夜尽毁……呵呵……』
曹仁默默不能答。
文思强辩,原本就不是曹仁的强项,如今遇到斐潜如此说辞,亦是不可能像是诸葛亮亦或是其他什么对于经学擅长的人,可以从斐潜的话语之中琢磨出其中蕴含的深意,只能是尽可能的记下,然后回头再去汇报给曹操……
斐潜看了看曹仁,知晓其大体上是难以马上知晓这个筑阳乡校的意思,于是乎也笑笑,继续说道:『某亦闻子孝饱读诗书,却有一问,这天下,何者为轻,何者为重?』
曹仁挑了挑眉毛,虽然他知道答案应该是什么,却觉得若是说出来,定然会被斐潜抓住把柄,于是乎干脆依旧是沉默以对。
『桀纣之失天下也,失其民也,失其民者,失其心也。得天下有道,得其民,斯得天下矣;得其民有道,得其心,斯得民矣;得其心有道,所欲与之聚之,所恶勿施,尔也……』斐潜缓缓的说着,然后点着近处的残破乡校,然后指点着四周的荒芜田地,继续说道,『昔日之时南阳有县邑三十有七,户五十二万八千余,口近两百四十四万。即便是谨遵汉律,三十而一,仅是南阳一地,亦可得岁入三百万石!』
纵然曹仁对于其他的数目有些不感兴趣,但是作为统军将领,对于粮草数量自然是相当的敏感,当斐潜说出了三百万石的时候,曹仁下意识的就在心中盘算着若是自家兵卒有了三百万石,就可以吃多长时间……
{();} (ex){} 然而,这还只是田租,还有其他税目。
『口赋,算钱,更役,仅此三项,南阳一地,合可岁入三万万钱!』斐潜看着曹仁,『子孝不妨思之,以三万万钱,可得甲几何,兵几许?』
曹仁眼珠子不由得左右动了起来,明显就是在计算若是将这三万万钱花在军事扩张上,会有多少的兵卒和兵甲……
当然,这些田租和赋税,都是大汉朝廷明文规定的项目,而在地方收取赋税的时候,往往还会增加一些临时性的,具备地方性法律效应的『指导意见』,『暂行条例』,『管理办法』等等,来增加额外的收入。
像是质帝时期的南阳太守韩昭,在任期间便是敛财一亿五千万余钱,而汉灵帝董太后的亲戚张忠任太守的时候,更是贪腐数亿……
『只不过……』斐潜低低叹息一声,说道,『请问子孝,如今南阳,又是人口几许,赋税几何?』
曹仁显然也不能答,『这个……』
『如此帝乡之民,年年岁岁,耕作不休,一年终了,自家之粟,却不得食!简衣缩食,蓬头佝偻,所求不过是一日之餐,一冬之需,安稳度日,含饴弄孙,得享天年,可依旧是不可得!』
『荆州百姓,南阳之民,未曾一日有负大汉!请问子孝,可大汉如今,可曾对得住此地之民?!』
曹仁愣住了,似乎觉得有些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是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斐潜的气势还在不断的攀升,声音朗朗,响彻四周,『若某不出兵武关,引荆州百姓,南阳之民,避战火,躲兵灾,逃枉死,免残害,此地之民,何以得活?如何得存?!樊城之中,哀嚎于瓦砾墙砖之下,不知凡几!丹水之畔,身亡于荒草野地之中,又是几何?』
曹仁张了张口,显然是要说一些什么,可是没等曹仁组织好语言,斐潜的下一波又来了……
『荆州之民至关中之处,某与田亩,借之犁牛,助之耕作,协其安定,然这帝乡之众落于尔等之手,却是如何?鞭挞劳役,填塞沟壑,劫掠其财,屠戮性命!』
『尔等未抵此地之时,荆州之民徐徐而行,忙而不乱,路虽长,却不言苦,老携幼,心之所安;然尔等奔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