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力奋截,必不令孙军越下邳一步……』
刘协沉吟了片刻,然后问道:『为何广陵不能久守,而下邳却可阻贼?』
『这个……』郗虑飞快的瞄了一眼刘协,这问题问得好,可惜不能说出真正的原因,只能是说些皮毛,『下邳三水汇集,遏水陆要冲,不可或失也。孙兵进犯,实属突然,故而难以调集兵卒,筹集器械,以坚固城……下邳城高墙厚,守之无虞,又有东海琅琊等为后援,配以大将军之精锐,战守兼备……孙兵远道,势不可久,若其绕城而走,下邳又可断绝三水之道,前后夹打,使之进退失衡,必让孙兵疲于应付……』
『若是孙军屯扎广陵,以图徐进呢?』刘协又问。
『陛下……』郗虑低下了头,『孙军不习北土,虽说陷了广陵,然东为海,西为泽,北有阻,无处可去,若修建军寨,引为固所,又需人口物资,调集转运亦需经年之功……故而不可久驻,不进,则退……』
刘协怔怔的看着舆图,喃喃低声说道:『昔日广陵郡领广陵、江都、高邮、平安、淩县等十一县,口四十余万……如今,竟然挡不住孙军一击……』
郗虑低着头,就当做没有听见。
虽然郗虑已经是身为侍中,而且在陪伴刘协的过程当中,也获取了刘协的肯定,即将晋升为光禄勋,但是郗虑依旧清楚,有些事情……
还是装傻比较好。
……(o′?□?`o)……
广陵淩县城外,不少百姓拖家带口,提着背着大大小小的包袱,将家中能带上的都带上了,相互搀扶着,往郊山上爬去,一个猎户拉着两个孩子,走在最前面。
和周泰那种想孙权所想,急孙权所急的将领不同,朱治考虑的方向和郗虑差不多。
广陵,其实就是瓯脱之地,不可久居。
所以应该做一些什么,不就是很简单的事情么?
劫掠。
像是北面的胡人南下打草谷一样,当然,孙军这么做会给出一个比较文雅的名称,一个冠冕的名号,比如像是为了广陵百姓的安危,『请』他们到江东做客之类的……
没有人想要背井离乡,也没有人想要被当成牲口一样,活生生的被剥削,被奴役,能挣扎的时候,总是多少要挣扎一下,即便是这样的挣扎有些无力和无奈。
孙军开始劫掠广陵人口,迁徙百姓的消息传来,顿时就让淩县人十分的紧张慌乱,而作为之前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的那些官吏,早就收到消息,在淩县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带着一车车的金银细软逃走了……
之前那家伙还在县城城头上高调宣称什么『城在人在』,在接受了淩县百姓的欢呼之后拍着胸脯,然后趁着天黑就跑路了……
于是乎,这些百姓,唯有自救。
这天下,如果自己都放弃了,那么更不用指望他人。有人说去下邳。因为先前有人去过下邳,说那边的人多,城高,墙厚,孙军定然打不下来,但是也有人说孙军就是要盯着下邳去的,真要是到了那边,即便是能进城,说不得依旧会成为替死鬼,成为劳役去守城!
所以最后的结论,就是往偏远的地方走,躲起来……
他们在几个猎人和药农的带领下,选了一处不大不小的丘陵,上到山腰一处平整些的地方。这里只有一条路可以上来,只要一些青壮就可以守住,周围树木茂盛,山洞中又有泉水可供饮用,是个理想的避难所。
小孩们并不能明白兵灾的苦难,也不太知道忧虑是什么东西,反倒是对于在山上野营,感觉到了十分有趣,在追来追去的嬉闹着。
而另外一边,大人们基本上都带有忧色,在砍伐树木搭建窝棚的同时,还惦念着,担心着山下的那些尚未带走的家当……
忽然之间,在山顶上放哨的人惊慌的声音传了出来:『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