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太硬,水太冷,人太累。
这样的世道,何时是个尽头?
蔡和不知道,他只是知道,他必须要见到斐潜。
他终于是见到了。
蔡和扑倒在地,膝行而进,涕泪横流,『骠骑!救救蔡氏罢!』
…………
相隔数千里外,杂乱破碎的旗帜,正在起伏的丘陵山林之间晃动。
辽东此时也正处于一片紧张肃杀的气氛之中。
自从丁零人挺进公孙的体内之后,虽说爽了一回,但是丁零人的大本营则是被抄家了,而辽东虽好,可毕竟是山林丘陵居多,和丁零原本居住习惯很不相同。吃吃喝喝爽完了,才猛然间醒悟,这边的花天酒地,不是自己的老家。
而想要重走回头路,就像是和荆州蔡氏一样,并不是那么容易。
常有言,什么彪悍的人生,从来就不后悔云云,但是很可惜的是,大部分人都谈不上什么彪悍,后悔简直都是标配,上至九十九,下至才会走,都脱离不了后悔之鬼的魔爪侵扰。
丁零人不会耕作,占领了辽东公孙军的城池,作坊等等,也是干瞪眼,无法从中获得更多的收益。
与此同时,因为丁零人残酷的对待汉人,使得残留的汉人逃进山中本能的展开了游击战,有数支汉人反抗部队在山中的活跃,他们或者派出勇士,到丁零人的营地放火、骚扰、刺杀,或者干脆侵袭丁零人防御薄弱的后路,袭扰或是斩杀落单的丁零人。
{();} (ex){} 在冬天这一段的时间里,丁零人不仅是被迫的缩减了防御的阵线,甚至连原本维持的几个城县,也不得不放弃了。
在这样的打击之下,丁零人不想要继续留在辽东,但问题是辽东就像是捕鱼篓子,进去了想要退出来,想都别想。
为了要保证春季能赶上大草原的嫩芽,就像是华夏民夫要赶上春雨耕作一样,丁零人就必须在大漠土地化冻之后赶回去。
辽东的土地,从古至今都不能算是富裕,自然无法养得起这么一大群的牲口。
而相对的,幽州的局势,也并不好。
一而再,再而三的落败,士气的崩落已经成为了定局。
西面北域都护府的压制,再加上幽州本土内部的隐患,祖氏和氏的叛逃,可谓是内忧外患,让曹纯焦头烂额。
在消息流通并不灵活的大汉当下,能够看清楚众多事情内在关联的人不多。而能在其中理清楚各种关系的更是稀少。
由于曹纯乐进等人的小规模军事行动,使得曹操和斐潜接壤的区域内的局势变得非常紧张起来,民心浮动,城市的治安、商贸等等,都是受到很大的影响。
如果是在往年,在蓟县城中,开春之后,商贸自然往来奔走,集市也会繁华起来,城中最为热闹的区域也会有各种各样的人流动着,弥漫着食物的香气和烟火的气息,而今年就完全不一样了。
店铺有的关闭,门扉上被贴上了封条。街道上有穿着铠甲的兵卒值守,恶狠狠的盯着每一个路过的行人。
对于祖氏和氏的叛逃,曹纯的定义是『大逆』。
在蓟县大堂之中,曹纯居中端坐。
在曹纯之下,有一文人,中年,留着三缕长须,样貌倒是俊逸沉稳,正侃侃而谈:『今幽州之大势,乃吾等截断骠骑手脚,清除大逆耳目,是为大胜!骠骑北域虽强,然无幽州内贼助之,即便是兵卒强于一时,亦如壮汉入泥沼之中,虽有力然不能使也。只须吾等尊天子之大义,从丞相之妙法,清幽州之杂陈,断骠骑之手足,绝其内应粮草根基,则其有力无法使,则可胜之如翻掌也。有曹将军深谋远虑,有诸位鼎力协助,何愁大事不成?吾等只需再接再厉,便可安靖地方,得享太平!此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