噎到,给,水。』
可现在,就这么白给了?
王蒙下意识的接过了送到面前的炊饼,然后呆呆看着那个半大孩子一个棚屋一个棚屋的走过去,篮子里面的炊饼在很快的减少……
『可不是咋地,』旁边的长者也是有些唏嘘的说道,『这么好的馍,寻常时日哪里舍得吃?还一日两餐都是这馍,说实话,这吃着都心里不踏实……』
当这些难民将手中的炊饼当成是应得的时候,再突然降低标准,加上有心人的鼓吹,必定就会引发骚动,稍有不慎,就是一场弥天之灾!
啊哈!
见到王蒙盯着手里的炊饼,却迟迟没有吃,左看看右看看的样子,一旁的人似乎是误会了什么,便是嘀咕说道:『怎么了?怕什么旁人来抢?吃吧!我们之前来的时候,都拿了,没人要抢你的!』
当然,抢着吃也不是不行,但是多半会被揍,若是被揍得狠了,说不得当场就会被打死。所以只要在难民堆里面待过,都清楚一个潜规则,如果自己找到食物的时候没人发现,那么吃多少都算是自己的,但是如果旁边还有人,私藏食物可是『重罪』。
炊饼之中虽然麦麸很多,看起来很黑,但是绝对是正经好粮食,不是那种腐败霉变的去做的。
听了那小吏的叫喊声,不远处的那个棚屋里面的流民忙不迭的让出了空间。
『没人抢你的,娃你就吃罢!』在棚屋口的年长者也说道。
流民,不应该像是草芥一样,熬得过去就活,熬不过去就死么?
医师给这些流民看病?
是我疯了,还是这里疯了?
虽然小吏的脸色很难看,摆着一张似乎谁都欠他千百钱的臭脸,同样那医师也很简陋,也没有什么长时间的诊断,进了棚屋不久之后便是又出来了,从药箱里面不知道捣鼓出了什么粉末来,调和了一碗药汁让病人喝下之后便是又急急走了,根本谈不上什么悉心治疗……
可这不仅仅是一个棚屋,也不仅仅是这三十余人,这么快就将难民安抚下来,让这些人重新回归到了秩序的规则下,这骠骑军,真的就是……
下意识抱团,并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人大多数是群居性动物。难民之中,尤其是刚刚进入一个小团体里面,往往都是需要上缴一些东西,最常见的就是食物,以获取这个小团队对其的某种程度上的『庇护』。
『新来的?给,拿好。』
这是拿粮草在稳定人心?
一双不算是干净,但是也谈不上多脏的手伸到了王蒙的面前。
『前面的都让开些!给医师让个道!』
一些年轻的人或许听不明长者的意思,但是王蒙心中清楚。
治病,随便摸一下就是要几千钱,普通百姓都没有钱去看病,更不用说是流民了!
那该不会是什么游方道士,烧符水的那种罢?
王蒙不知道心中泛起的是什么滋味。他也不是没生病过,但是生病的时候只能是硬挺,全靠自愈,根本没闲钱去看什么病,甚至还要拖着身躯去劳作,否则一天下来便是没饭吃。他这么多年都没有医师给他看过病,这……
这流民何德何能就能有医师来看病?!
绝对是假医师!
蒙人的!
一定是的!
然而,在第二天的晚上,不知道是因为医师的药效对症,还是因为流民的抗药性实在是太低,亦或是原本就是草芥的生命力极强,在隔壁棚屋里面传出的欢呼声,让王蒙的下巴掉了下来,久久的合不上去……
……
……
平阳之侧,桃山之巅。
守山学宫之中,明堂高台之上。
斐潜坐在高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