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击盾牌,或是在地面上顿着长枪,大声的喊道“山!山!山!”
韩遂的前阵人马渐渐的分开,大战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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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嘈杂的一切,似乎那么近,又是那么的远,细细的雨水撒在赤裸的身上,却已经麻木得毫无知觉。
不久之前,他原先有一件衣服的,但是现在,没有了。
不久之前,他原本是关中的农夫,但是现在,不是了。
不久之前,他原来还有一个妻子,还有一个女儿,但是现在,都死了。
他一直觉得现在是一个噩梦,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的噩梦。
他就只是在这个噩梦里挣扎……
关中前一段时间大乱,到处都是流民,到处都是红着双眼,疯狂的流民。那噩梦的开端,便是这样的一群流民冲进了他所在的村庄,冲进了他的瓦房。
他还没有说出话来,就被一块石头击中了面门,随着一根木棒敲在他的脑袋上,砸在他的后背上,然后他就昏了过去。
可等他醒来的时候,他恨不得自己已经死了……
牛角号声吹响了,似乎有人大声号令着什么,然后有人将一把木锹塞在了他手中。他连看都没看一眼,就很自然的就抓在了手里,找到了最顺手最省力的位置,腰也微微的弯了起来,就像是他几十年来最习惯做的动作姿态一样。
一只手在眼前晃动着,指着前方。
“上去!上去!填平营寨前的坑!快!快去!”
他顺着手指头的方向看去,茫然还没有找到焦点,就被人狠狠在后背上推了一下,没有完全好全的伤隐隐作痛,让他不由得向前踉跄了一下,身不由主的跟着前面的人走了起来……
对了,之前他也是这样身不由主的跟着别人走,走,走,走……
走到了陇右。
走到了西凉。
然后被抓了起来。
他踉踉跄跄的往前走,微微颤抖着,浑浊的眼神当中毫无焦点。
家门被人撞破,木屑在空中乱飞,妻子倒在了院子里,女儿死在了屋内,满地被扯破的衣衫碎片,浑身上下青紫的血污,一帧一帧的画面在他眼前晃动着,闪烁着,充斥了他整个的视野。
当时自己为什么没有找个锄头或者耙子,就像是手里握着的这个木耙一样,或者是……
他知道院子里还有一把用来收割庄禾的镰刀,但是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当时并没有去拿。
为什么没去拿?
他想了很久,想不明白,却似乎一直在浑浑噩噩的想,不由自主的跟着陌生的人群走得时候,似乎他身边不断的有人死去,也似乎有人塞了些吃的东西给他,但是他全部都不记得了,也不知道他究竟怎样活了下来,或许在那噩梦开始的一刻,他实际上已经死去了,只剩下这个问题在萦绕。
啊,还有一个问题。
他记得似乎有经过些城镇,看见过城池之上那些拿着刀枪,穿着战袍甲胄的兵将,不由得也有了另外的一个疑问……
这些兵卒,都在做什么?
两个问题。
或者,想明白了,就可以脱离这个噩梦……
嘈杂的声音中,有人在后面大喊着“快快!跑起来!填平那些坑,填完了,就有吃的,就没事了!不走的就死!”
忽然有刺耳的惨叫声在身边响起,似乎不仅是刺痛了他耳朵,而且刺痛了他的灵魂,他身不由己的跑了起来,拿着木锹踉踉跄跄的往前跑动。
刺耳的惨叫声还在响着,持续不断,或高或低,就像是他妻子和女儿的叫声,在临死之前的叫声……
更多的声音,更大的混乱,震得他脑袋嗡嗡作响,一不小心一脚踩空,还没有来得及爬起来,就有人重重的踩在他背上,又再次的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