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凉且悲怆的牛角号声在荒漠里面荡漾而开,然而马休只是瞪着眼前的战场,并没有像是沮渠费郓王所希望的那样,领着兵卒冲杀汉军骑兵的侧翼……
“费郓王在战阵当中,视线被遮挡了,看不见啊,这样的局面还要我们上……那边还有一队汉军骑兵……”马休用虎头枪指了指,吸了一口气,说道,“看见没?在土沟那边……在等着我们冲上去……”
庞德沉默了片刻,说道“那怎么办?”
马休说道“吹号,撤吧……趁着卢水部落拖住了征西的骑兵……”
“可是……”庞德迟疑了一下,然后说道,“我们就这样走了?不会那个……”
马休仰着头,看着在云层当中若隐若现血红色的太阳,然后垂下了头颅,一边调转马头,一边说道“先顾着自己吧……我们先回去,顺便给卢水部落带个话……能跑掉多少,就看个人的命了……反正征西骑兵既然已经追到了这里,就算是打赢了这一场,又能如何?说不定下一次来的人更多……撤吧……”
呜咽的号角声传递了回来,让沮渠费郓王的心就像是掉进了冰窟之中一般,瞬间冰寒一片!
“叛徒!该死的!”沮渠费郓王怒声大吼,“马家小子!叛徒!该死的叛徒!”
卢水鲜卑的兵卒也不是听不懂号角的意思,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已经开始有些慌乱起来,纵然胡人再少跟筋,再被抛弃之下,也会察觉倒有些不对劲……
沮渠费郓王很是后悔,后悔当初听信了马休的一片花言巧语。马休表示征西兵卒就跟之前汉皇帝派出的那些大将一样,并不会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待上很长时间,过一段时间之后,必然就会回去,等到那个阶段,就可以去陇右附近联络那些之前跟着马氏有交情的羌人,然后重新返回金城云云。
马休所说的,确实是和之前恒帝灵帝时期的情况一样,朝廷的大军来了,羌人鲜卑人打不过就跑,然后等朝廷大军退去了,羌人鲜卑人又重新回到原来的地方,顶多就是像一次草场的迁徙一样,因此沮渠费郓王也觉得很有道理,所以也就没有继续向西,而是停留了下来,等待重返的时刻。
而现在,在看到汉军征西骑兵的旗帜出现在地平线上的那一刻,沮渠费郓王心中就已经觉得有些不妙,但是依旧还仅存着微薄的希望,直至当下完全的破灭……
沮渠费郓王的部队就像是一个面团,被吕布带领的汉军骑兵狠狠殴打了一拳,凹陷进去一大块,如果继续按照沮渠费郓王的设想进行下去,确实也有包围吕布等人的可能性,但是在马休带着侧翼的部队后侧之后,就等于是缺了一个口子,胜利的希望也自然是彻底破灭了……
要挡住吕布等人的冲锋,必须兵卒要有坚强的信念去拼死拦截,而现在马休的号角,就几乎让沮渠费郓王看到了一个令他完全崩溃的场面,许多卢水部落的兵卒,也在跟着马休的号角声,开始掉头,准备逃跑……
沮渠费郓王的心,就像是灌满了铅一样的沉重,眼前火红色的那个汉人猛将,就像是一面硕大无比的旗帜一样,在战场上肆意的飘荡,张扬的飞舞……
“撤!”沮渠费郓王朝着斜侧调转了马头,“我们撤!”
在空旷的战场之上,击败一群骑兵,并不算是什么,但是想要完全包围一群逃窜的骑兵,那就几乎是难比登天了。
败退的卢水部落的鲜卑骑兵,很有经验的就像是捅破了巢穴的蟑螂一般,轰然从各个破口之处蜂拥而散,纵然吕布姜魏续三人就像是带着三个网兜,不停的捕杀,依旧还是不能完全阻挡住这些鲜卑人逃窜的脚步。
打不赢就跑,这原本那就是胡人的生存之道,就像是被野火烧过的枯草,纵然地面上凄惨一片,化为黑灰,但是只要地下的根不被撬出来,依旧有一天还会重新长回来的。
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