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心停了手,惊疑地看着阿鼠,说不出话来?他说这是谁?我打的这是谁?
大狗发出沉闷的一声响,仿佛很痛。沁心一下站起。大狗还是趴着不动,他死了?沁心蹲下身,把他翻过来,这才看清了,原来狗头不过是一张面具。
沁心吃惊地张开嘴,透过面具,听得一阵阵粗重的喘息声。他是?沁心赶紧摘掉他的面具,真的是铁明哥。
“铁明哥!对不起,对不起,我打了你。”
铁明一嘴糖浆一样的鲜血,一开口就从牙缝里呲出来。沁心心疼死了,托起他的头,揽在怀里,用袖子轻柔地擦着他嘴角的血,问他:
“为什么要这么做啊,铁明哥?”
沁心清醒过来了,她已经好了。铁明欣慰地想笑,一笑整张脸疼痛不已,勉强掀了掀嘴角,问她:
“沁心,你好了?”
沁心用力地点点头,一滴泪调皮地从眼眶里扑落,在铁明的脸颊上溅开,最像一朵火中莲花,每瓣花瓣都闪着火星,碎落了,根茎更加坚固。铁明笑了。
阿鼠不忍看了,他后悔把当日经过告诉铁明,原来他是想重现当日的情景,让沁心直面痛苦,走出心魔。沁心是好了啊,明哥他自己挨了那么多打,这本来应该是打在自己身上的。
要不是自己胆小没主见,就不会跟着狗哥做坏事,伤害了沁心,拉下了明哥。本来这场绑架自己可以阻止,即便向明哥告密也不至于到这地步。如今,大家都经历了磨难。
“明哥,我送你去医院。”
铁明恹恹的没有力气,阿鼠一人背不起他,沁心一起帮忙,才把高大的铁明一起搬到了车上。沁心下手太重了,她几乎把所有的力气都使上了,铁明被打了一下又一下,一次也没有还手,鼻子破了,牙齿磕了,额头撞出瘀青了,摘掉面具的那一刻,铁明问出的第一句话就是“沁心,你好了?”
他到底为了什么才做出这番牺牲,沁心不过是明哥雇主的女儿,值得他这么奋不顾身。明哥真是让人敬佩。
阿鼠驾着车,翻来覆去地想着明哥对沁心所作的一切,一股深深的敬意由衷而起。他一点也看不出铁明和沁心相爱,这个他口口声声唤“明哥”的人早就把他的心上人掳获了。阿狗早就猜到了,偏偏最关键的阿鼠蒙在鼓里头。
车子开到了最近的一家医院,这家医院开在郊区,地大便宜,环境又好,适宜病人修养。其实这家医院是专对上海地界的要人开放的。作为他们的疗养院,不允许外人进来。
阿鼠进去就吃了鳖,灰溜溜地回到车上,沁心问清楚了情况,便让他拿了自己的东西再跑一趟,这回成功了。
阿鼠高高兴兴地回来,两个担架的大汉有节奏地迈着步子跟着他,还有一个医生,一个护士。这是接到什么命令来吗,呼啦啦来一串,服务那么周到。
铁明嫌医院小题大做,不想躺担架,谁知自己走两步就头晕眼花,一头栽倒。大家七手八脚把他抬上去,送进医院。医生有条不紊地展开救治。沁心和阿志被挡在了外头。
沁心忧心忡忡地盯着救护室看,阿鼠也忧心忡忡地看着她,她这一焦虑万一把病给勾出来了怎么办?不好,还是带沁心出去走走,刚医生不是说要做很多检查的嘛,都不用他们帮忙。
“沁心,我们出去走走吧,明哥交给医院了,就放心好了。”
“不,我要等到他出来。”
阿鼠走了过来,俯身对沁心说:
“这样等没有用的,自己越来越担心,也帮不上忙……”
阿鼠话还没说完,只见一个小护士走了出来,沁心冲到她面前,问了一大串话,把小护士吓得一乍一乍的,安慰她不要担心。阿鼠拉过沁心到一边,又劝她出去走走。沁心低头想了想,点点头答应他。
两人走出医院,信步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