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姜瑜期提出用阳鼎科技做鱼饵时,蒋一帆是完全反对的,态度之坚决,一度让他想直接终止讨论。
“你答应过,不会把小雪牵扯进来。”蒋一帆面容清冷。
“这只是一个引子,我们肯定能在交易开始前就把他们全抓了。”姜瑜期道。
其实,自姜瑜期把监听存档网盘共享给蒋一帆后,蒋一帆就发现了王暮雪父亲王建国,与母亲陈海清的手机录音。
陈海清的录音只持续了八九个月就彻底中断了,蒋一帆推测她应该是换了手机,而王建国的录音仍一直定期回传上来。
姜瑜期说,有次王暮雪父母来青阳,四个人一起出去玩的时候,他抓准空挡装的监听软件。
在得知这个事实的那一刻,蒋一帆不寒而栗,姜瑜期的触角伸得也太深了,他确实抓住了一切他可以抓住的机会洒下天网,尽管这张网在最初看来非常低效,且不是特别有用。
姜瑜期先前一直没收到特别有用的信息,除了最近王建国与财务总监开会时,提到的2019年最后一个季度的业务收入。
阳鼎科技依托生产制造优势,大力发展代工业务,以弥补主营业务收入下滑带来的不利影响。
2019年第四季度,阳鼎科技代工收入约为804万元,较去年增长约137,在第四季度报未公告前,这绝对是一条超级利好消息。
“我还是觉得不妥。”蒋一帆仍旧坚持,“当诱饵,是要会演戏的,他爸妈就算肯配合我们,也不能保证一定不会在刘成楠面前露出破绽。”
“所以这由你来说,你现在跟他们是一家人,王建国是你的岳父,公司的信息你知道并不奇怪,最多在刘成楠求证时,他们承认就是了,这也是事实,只要他们两老人自己不参与,没从中获得任何利益,不犯法。”
蒋一帆听到这里,还是认为用阳鼎科技的方法太冒险,太激进。
当时的姜瑜期坐在他的车里,而车子停在一个偏远商场的地下车库,车里一切电子设备都关闭了,那是姜瑜期离职后第一次主动来找蒋一帆密谈。
“我还是不想把小雪他们家牵扯进来。”蒋一帆道。
姜瑜期冷笑着一声,“这是目前而言最保险的方法,你只有把你岳父岳母搭进去,把小雪搭进去,把你自己搭进去,才能取得敌人的完全信任,才能最大限度地保全所有人,否则……”
“否则怎样?“
“否则不仅是你,你母亲,小雪,你们的孩子,还有你家的那两个保姆,甚至小雪的父母,都会跟你父亲一样的下场。”
也就是在那天,姜瑜期终于告诉了蒋一帆他目前已经是青阳市局经侦支队的一名正式警员,他与蒋一帆的全部计划都与队里做了交代,所以现在的他们不再只有两个人,身后还有一只专业团队。
听到这个消息,蒋一帆确实心定了不少,但他不解地问道:“你不是说你的事情,我知道的越少越好么?怎么突然又全告诉我了?”
姜瑜期只是淡淡一句:“事态在变。”
“哪里变了?”蒋一帆问。
姜瑜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转而道:“小雪父母那边,我让我们赵队亲自跟他们沟通,金权就交给你了,和讯阳光你没出钱,难讲他们事后会查,他们如果开始怀疑你,你就直接抛出诱饵;如果他们没动静,最迟两周,两周之后你就提出这个建议。”
“瑜期……”蒋一帆抿了抿嘴唇,“他们怀疑我,用这个方法我可以理解,但如果没有,为何还要这么做?我们其实也可以接着等,等下一次他们自己……”
“我没时间了。”姜瑜期打断了蒋一帆的话,停车场昏暗的灯光下,姜瑜期的侧脸显得格外苍白,灰褐色的瞳仁中同时显现出焦虑、愤慨、无助与哀伤几种情绪。
姜瑜期从口袋里掏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