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莎拉的恨意令他不自觉地心生寒意：“坦白说，你的愤怒让我疑惑。”。

“看看你身边的尸体。屠夫！”

“尸体?你在开玩笑吗?这些丑陋扭曲的异星虫子?”

万泱啼笑皆非地摇摇头，他的能量用完了，两个雷兽的夹击，他无力应对。直到虚拟游戏角色被雷兽踩踏至死，他也没有搞明白，莎拉究竟为什么要感到如此愤怒?

其实莎拉自己也不明白。

作为泽格族能力最拔尖的新秀脑虫，她的崛起当然也是无数的战斗和尸体堆积出来的。

那个时候的它，是一个永远秉承最优化战略艺术的指挥官。只要能够取得最后的胜利，哪怕只剩下最后一只迅爪兽，都是值得的。

归根结底，不断掠夺，不断殖民，不断吞噬异族基因壮大自己，是过去的千百万年里，泽格族矗立星际宇宙的唯一方式。种族所有的作战单位，都是为了战斗和掠夺而生，除了进食和服从脑虫的指挥，它们只有最简单的痛苦感知。

但在任何一场战斗里，脑虫都不会因为某个作战单位正在受伤流血而让它停下来，从不。战斗，战斗负伤，战斗死亡，是每个作战单位的宿命和光荣。

但化身为人类后，可能是原生躯体的构造不同，可能受到一些激素的干扰，可能…总之，她感觉到自己的思维模式正在发生不可预知的转变！

她开始有一些种族存亡大义外的杂念。

比如，同情，伤感。

这些古怪的，非理性的情绪，令她感到自己正在变得脆弱，焦虑。有的时候，她甚至还会因为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情而陷入愤怒，狂躁等失控的状态里。

不行。不能再迷茫下去了。

莎拉拍拍脸颊，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摧毁人类的指挥部。”

……

90秒。

垂直于西北面的边界之墙消失。

又出现两面边界之墙，一面跟正北面呈60度角，跟正东面呈30度角；另一面跟正北面呈60度角，跟正西面呈30度角。

120秒。

上述两面边界之墙消失。

水平面上，又出现了两面相互交叉的边界之前，两者间的夹角只有区区10度，两个人只要跑得稍微慢点，就要挤作一团。

z轴边界这次也换花样了，不再是用厚度为0的面状边界来截取z轴，而是整个z轴黑压压地直接从天空坠落下来，卡在0.5米高度的极限位置，逼得两个人必须面对面侧身匍匐爬行整整10秒钟！（科幻小说，画面自己脑补）

就在李未央的忍耐过了底线，宁愿被边界吞噬也不要再继续这种暧昧的尴尬时，移动的边界突然消失无踪。

与此同时，马库斯导师低沉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任务结束。最终的胜利属于泽格族阵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