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刑罚,言书倒是在书上看到过,只是觉着不雅,从没有实际用过,不曾想第一次见实物竟是要用到自己身上。
烧的通红的炭盆,沾了盐水的皮鞭,另有不知用途的辣椒面并水桶数个,还有一些削尖的竹签子。
猛一看,还以为是要开什么麻辣锅子,只不过这回,煮的是自己。
佑呈还是那副谦卑有理的模样,向着言书恭敬道:“公子,今儿怕是要叫你受些委屈了。”
至于什么委屈,也不明说,只是意有所指的看了看像一摊烂泥一般倒在那儿的宋岳霖,上头的伤口清晰可见,显示着这姑娘遭遇了什么。
言书被吊在那儿,粗糙的铁链子磨得人生疼,他下意识的转了转手腕,不由自主的“嘶”了一声
殷红的烙铁被沉香握在手中,发出叫人心生不祥的滋滋声,佑呈道:“公子,您这细皮嫩肉的,要是落下了疤痕也是可惜,不若你便服个软,将符印交出来,你看如何?”
言书笑了笑:“佑呈,太傅为何带我过来,你是真不清楚还是假不清楚?墨轻骑?你以为他真稀罕这样家仆出生的草阶队伍?”
自然是不稀罕的,佑呈心道,太傅这番发作,又把宋姑娘跟块破布似的丢到言书面前,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威慑。
就像从前在上书房时,太子每回任性不听话,挨打的都是伴读。
这次自然也是一样。
谢韵布局不足,急于求成,虽拿捏着真凭实据,却没有看到太傅真真的要害,一刀过去也只是草草伤了皮肉,还愚蠢的暴露了自己。
与其说向安伤心,倒不如说失望来的更加贴切。
而言书,作为墨轻骑的领头人,手握着靖朝上下所有的辛秘,没能辅助谢韵在正确的时机下做出正确的选择,不可谓不失职。
主子的错,奴才来背,这才是向安今日的目的,否则,他何必还要花费口舌来教导自己往后该如何辨人,如何做事。
佑呈叹道:“言公子心思机敏,既得知太傅用心,也就别怪小的下手很辣。左右是要带点伤才能留作教训。生面这样的刑罚太过不雅,倒是辱没了公子玉颜。不若就在这竹签子和烙铁中选一样吧。”
凌肃从将军府出来后,一路策马朝北狂奔,待到了府门之前也不找人通报,直直的就朝里闯,扯着大嗓门就开始喊:“向安,你个不是玩意儿的,你给老子出来!”
他本是武将,也没刻意搏过儒雅的名头,这些年虽是修身养性沉稳了不少,可一着急,还是从前的模样,恨不能一刀劈了这太傅府的大门,将向安揪出来摁在地上狠狠打一顿。
门房不敢阻拦,更不敢随随便便把人放进去,只能软了身段求饶道:“凌老将军,我们老爷不在,外出办公去了,您看,您是不是晚点再来?”
“晚些?”凌肃怒道:“你当我是过来找向安吃酒喝茶的?你说他办公去了,去哪儿了?”
管家赔笑道:“凌老将军说笑了,主子上哪儿哪是我们这些做奴才的能过问的?”
“说笑?谁与你说笑!”凌肃举了举拳头二话不说就要砸过去,被秦敛一把抱住。
秦敛长得肃穆,苦着脸看着就更不讨喜了,可再不讨喜他也不能真叫凌肃在太傅府门前把太傅的人给打了。
“老将军,您先别着急生气,眼下最要紧的是把我们阁主给找着了。您知道的,他身子一向弱,别说是受刑了,就是在潮湿的屋子里关上几日都是要生病的。”
凌肃也是气急了,一听说太傅府的人把言书带走了二话不说就杀到了这儿,此刻听到受刑两个字才转过弯来。
“大理寺!”他猛的一拍大腿:“我真是……老秦,快走,咱们去大理寺!”
按着向安的个性,如果不是在家中审讯,自然是要去大理寺,京兆府尹的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