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说着话呢,才还嬉嬉闹闹的玉清台忽然就静了下来,宛芳压低了身形道:“荣安县主前几日学了首新曲,说是要求太后指点一二。”
这话说的,怕是连元夕都不会相信。
言书笑了笑:“这县主自小便习得一手好琴,十二岁上下更是靠着一曲高山流水名震皇城,不想竟如此谦虚。况且,从来只听说太后娘娘极善丹青,不想在琴曲上头还有造诣。”
元夕点头表示明白:“照你这么说,大约求指点是假,卖弄是真。也是,这样的场面,若还是藏着掖着,那学来的东西也就没用了。”
凌战本就离他们很近,听着他们讨论心内却有不同意见。
“女子学艺本就是为了陶冶情操而非卖弄。她这样的心境,便是技艺再娴熟又如何,曲调有了,情致却也差了。”
这话说的虽然在理,却有几分何不食肉糜的不知疾苦。
“舞阳,你这个人啊什么都好,就是爱把一切想的理所当然。”言书笑着摇头:“你当太后身边的宠儿是那么好做,且不说这些个才艺是不是她自己愿意学的,便是真的想学,为的也不过是自身价值的加持,若是在这种场合跳不出来出来,那也就白学了。靖朝对女子虽没有从前那般苛责,可说到底还是有约束在的。这世道,女子总是比男子更不易些,你啊,就宽容些吧。”
凌战性子虽傲,可也很少对人口出恶言,如今这般也是有个原头在里面,据传啊,这荣安郡主对凌战很有几分意思。
言书颇有兴趣的杵他:“那些个流言啊,你也不用样样放心上,毕竟人家是姑娘,便是真对你有意思,也不会闹得这样人尽皆知,背后或者有些你不清楚的事儿。你啊,别一味认死理。”
感情这事儿没有发生在你身上,说的一派轻松。
凌战一个白眼恨不能翻到天上去,懒怠再提这茬:“你要有兴趣你就继续听着,反正我是不愿意呆这儿了。”
说完这话,像是真的忍耐到了极点,转身找随从借了一根鱼竿,连多一眼都不愿往台上瞧。
看他这样,言书止不住摇头。
元夕若有所思,道:“看他这样,倒像是被宠坏了一般。”
这话才说完,就觉着背上凉嗖嗖的,像是被谁放了冷箭一般,一低头就看见言书在那儿瞪着自己,唬了一大跳:“做什么啊,这样瞧我?”
回应他的是一捧湖水:“你这嘴啊,谁都能被你拿来说。舞阳的性子好着呢,哪里就是宠坏了!”
元夕不屑:“得得得,你就惯吧。人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在你眼里这世上大约也没人比得上凌战了。我看呐,世人话传话也不都是虚的,你们两就很有凭据嘛。还搁这儿相亲。真是受不了。”
受不了归受不了,自己选的主子哭着也要跟随啊,元夕嘴上嘟囔,目光却一直戒备的巡视四周,生怕凭空出了什么蛇虫鼠蚁惊了自己这位弱不禁风的主子。
言书好笑道:“既然来玩,好歹也放松些吧。这里的人随便找一个出来都比我贵重数十倍。我一个小掌柜,跟着眼神这么犀利的随从,看着似乎不太合适呢。宛芳,你去,跟凌战一块儿找这边的主子借个鱼竿来,左右这儿也没我们事儿,不若去后山钓会儿鱼还实在些。”
宛芳能干,不仅按着话借来了钓竿,还有各种各样不同的饵料。
虽说是言书提议的,可他并不熟悉垂钓,看着各式各样的饵料在罐子里扭来扭去,好看的眉毛瞬时扭在了一块,嫌弃的朝元夕挥了挥手:“捧上,走。”
元夕来过后山,自然而然的走在前头:“你别说,离这儿不远倒还真有一条支流的小溪,只是河水清浅,用竿子怕是成不了事儿的。不如学学我,等会儿啊,我帮你把裤管往上系起来,咱们下水摸鱼你看如何?”
在他眼里,像言书这样的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