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轻薄被微风掀起,阳光浇在阳台、又泻至地面,是一番温柔光景。
外面有鸟叫虫鸣声,楼下是许多人的谈话声,而烟雀耳畔只有他的声音。
他说,给得了。
楚尽究竟是什么意思,烟雀下意识的回避,她不敢追问,怕是自己自作多情,会失望。
“你受伤了?”她问。
话题转变的巧妙,楚尽讷讷的应了声。
烟雀招招手,示意楚尽过来。
楚尽走过去,俯下身,目光正巧落在烟雀的腕子上。
离她近了,楚尽闻得到她身上的清香,尤其熟悉、尤其亲切。
他莫名眷恋,是藏匿在身心深处的本能。
这数千年来竟是这样绵长寂寞,楚尽突然尝到思念到极致的感觉,他不知自己在想念什么、怀念什么,仿若灵魂害了相思病。
他脑海中的记忆是无底深渊,情绪却带着他拼了命的往里钻,追溯、再追溯。
屋里静悄悄的,楚尽偏头去望,见的是昏惨惨的日光。
他一毫一厘都记不起,曾经亦是虚无、空洞。
楚尽尚晃着神,其间见烟雀捻起腰间骨笳,要去刺自己指头。
楚尽眼疾手快,当下按住烟雀的手,转头间,正巧烟雀也抬起头来。
离他如此近,这数千年来,唯独在烟雀梦中出现过。
他的呼吸、心跳、体温,却是梦中不曾有的。
“你做什么?”楚尽问。
他的气息洒在烟雀鼻尖,挑拨着她的心弦。
她听见楚尽心脏跳的颇快,可他人却面不改色的。
“不做什么。”烟雀编不出像样的谎话,只是否认。
她觉得楚尽的语气稍有些冲,看着她的眼神亦是极具侵略性,总之不是什么好态度。
她的血比仙草的疗效要好,方才她是意图用自己的血来医他受伤的肩,可如今看来,楚尽是不许的。
她垂下眼眸,不再去看他的双眼。
烟雀倍感窝囊,这好没道理,堂堂阴界尸尊,三界都是可以叫她横着走的,偏偏一物降一物,但凡遇到楚尽,必然处处打个折扣。
开门声响的突然,任双当先踏进来,叫道“老楚啊,你猜”
话没说完,任双脚下急刹,石化在了房门口。
他的脸霎时没了血色,黑青黑青的,似撞邪了。
一众人探身进来,皆僵在了原地。
就这一眼,可是搭了命瞧的。
站在他们的角度看,烟雀坐在地上、背靠着墙,楚尽俯在她面前,是吻上了。
毋庸置疑,人俩手还牵着呢!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是自古以来事故频发的当口,光是说一说便足矣让人浮想联翩,更何况还叫他们给撞见了。
狗血剧情在他们的脑海里翻腾,一个人一个样儿,越想越心坠。
当事人倒没怎么样,反而是他们有种百口莫辩、跳进黄河洗不清的无力感。
他们浑身僵硬,不敢多动一下,只恨任双,痛恨任双是个急性子,没敲门。
楚尽他们相处的久,念在多年情份,这货大概率不会挑他们的不是,可烟雀是否计较可说不准。
关岐山斗魔教灭西山,烟雀十有八九是阴界尸尊,谁又拿得准尸尊心性?
万一动了灭口的心思,吕局长也护不住他们。
哪里有人敢起哄,房间里的空气都凝滞了。
赵柘也苦恼,埋怨任双这急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这回好,搭命一搭搭一窝。
他也着实没想到,楚尽竟是这样胆大妄为,是真活腻了。
方才送走姚钱树,赵柘从任双口中听说楚尽喜欢烟雀的事,他原本觉得没什么不好的,楚尽像个人总比不像人强,以往他们给楚尽贴的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