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夜离也没停着,先是给百姓分食物,再递水,现在连医女的活都由他接过。他将袍袖挽起,一丝不苟的听着医女的嘱咐,几个医女年岁都较小,看得他这样哪个不是春心萌动,娇羞的含情脉脉看着他,连和他说上一句话都要高兴上许久。反是司夜离像是完全没感受到般,仔细专注的做着手里的活。他堂堂一国相爷屈尊降贵,不嫌苦不嫌累的闷头做事,朝夕倒是忙里偷闲好整以暇的盯着他。
真是到哪里都要勾搭女孩子,他存在的本身就堪比行走的荷尔蒙,再加上认真的男人最是有魅力,又有哪个女子能逃的过。
朝夕是第一次看到司夜离工作,她能想象他站在朝堂上议事的场景,那种点指江山的气度和风姿估计也就他能有。她想起以前看到他和兰晴语去北皇城贫民窟的事,那时只当以为他是在作秀给人看,或许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不排除有这个可能,但不也全然是吧,否则他的美名也不会传至天下,他是真的在为百姓考虑谋划吧。这一刻她好像能有点理解他了,不需要别人的肯定,也许这就是他认为对的事,所以不管肮脏辛苦他都毫无怨言。只是身在官场的他也会有无可奈何,他的奉承也好,趋炎附势也好,都是他蛰伏的理由,如今能让他再违背心意的恐也只有皇帝一人,只有掌握了权利他才能当个百姓口中的好相国,所以那些对她不好的过往她打算从今天开始就原谅他了。
喜欢一个人或许就是从了解他的一点一滴开始,只要像现在这样能默默看着他,站在他身边,她就满足了。她不求得到他的回应,但至少能在同一片天空下感受到他真实的存在着,这种感觉让她动摇了想回现代的心。若是来到这里注定是为了遇见他,那么她会感谢这奇妙的境遇。只是他为何同她梦中的男子那么相像,他们有着怎样的关系,还是冥冥中是他将她牵引过来的?
“什么呆呢,将他们扶过去,我们把马车空出来,让给他们坐。”司夜离吩咐道。见朝夕放空,不知她在想些什么,整个人都是呆滞的,司夜离将一个老人搀扶着往她身侧走过,不禁微有皱眉,她这一个下午都走了好几回神了。
“你这是要带他们回永城吗?”朝夕赶紧上来帮忙,从另一侧搀扶过去。老人此时饿的身体无力,又加上患有瘟疫,基本不能行走,褴褛的衣衫几不蔽体,手臂上坑坑洼洼长着许多小脓包,有些已溃烂有些溃烂了又结痂,化着脓水,没什么地方有好肉。如果只是单纯的脏朝夕到不怕,可是看着明显像是要传染给人的伤口,她怎么都不敢碰,生怕会传给自己。
正犹豫着,那边司夜离明显感觉到她是虚扶着,一点重量都没替他分担,他心底使计,不由想逗她一逗,看她这洁癖还能不能治了。他故意将手放开,也像她般虚扶着,这样重量肯定不平衡就会偏,而朝夕一手扶着老人重量就会明显压到她身上。
朝夕脚下一个不稳,老人原本并不算太重的分量全往她一侧身体倒去,她还以为是自己没扶好,连忙紧紧搀住,等回过神时双手早已在老人溃烂的手臂上,其中有几个手指正好巧不巧的碰到了那化脓水的伤口,她胃里一阵恶心,触摸到的手指微微松开,再抬头时恰好看到司夜离唇角若有似无嘲弄的笑意,他眼里微有零星的笑将她所有的阴霾全都吹散,连那股恶心都消失了。他的笑那么珍贵,美如昙花般璀璨,仿佛能治愈她。看来再聪明的女人在碰到情爱时智商都是为零这句话一点都不假,平日里那么精明的人连这点小伎俩都看不出,还心甘情愿被耍得团团转不说,居然还要替人拍手叫好,这绝对是脑子不正常。
“这些是染病较重的,陈三说只有将他们隔离开来才能不蔓延开去,带回永城将他们放在营地中也有专人看管照顾,毕竟我们不可能天天耗在这里,至于那些稍微轻点的,明日我再派人送药过来,你将他送到我们乘坐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