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和苏映寒坐在魏都最有名的一家早餐铺中,望着空落落的铺子哪里还有什么胃口。按照这个排场哪里还需要到民间来感受风俗民情,直接坐在万福宫中还不是想吃什么都有,且御膳房是有什么不能做的。
店铺的老板还在战战兢兢缩在角落里,阿月索然无味的望着窗外热闹的街市,他们今日穿着普通便装,并无过多的繁华,衣着却已经很是华丽,柔软的面料多是以鲛纱绣成,其中价值可见一斑。有些不知情的客人来惯了这家买早点,探头探脑的查看发生了何事,被侍卫给拦下。这下阿月是真的待不下去了,她是望月公子时吃穿用度都不曾差过,可也并不讲究排场,更何况后来的那些年里她遭遇了太多的变故,早已不再是心高气傲的天之骄女。当一个人看到过人间疾苦,命如蝼蚁般的存活过,她就哪里还有理由去享受特殊的待遇呢。这让她恍然想起一个人来,那人她从未看透过,却是从旁人的口中了解过,他之所以常年食素一则是不忘年少苦痛时,二则是慈悯人间悲苦,是以吃穿用度皆不铺张浪费。虽不知是真是假,她却是觉得自己好像现在也活成了他的模样。
大约也是猜到了她的心思,苏映寒并未强迫她,想来她也还需时间去接受这一切,但时间长了她总会习惯的。打包了几个点心他牵着她往外走,阿月看着两人交叠的手忽然想要挣脱,可她才一动便听到苏映寒的声音自前方传来,“别动,没我牵着你能看得见吗?”他这话说的也对,她视线受阻确实没有办法看清脚下的路,也就随着他了。苏映寒紧了紧她的手,唇瓣溢出抹不易察觉的笑来,低头吩咐菩桃几句话。
菩桃瞥眼身后的阿月,支吾道“公子,这不……”
“不用多说,接受命令。”后面的话都被苏映寒止住。
朦胧中阿月看到围绕着二人的侍卫都散去,或许是改为更隐蔽的跟从,总之不会再碍她的眼。他们一行人衣着不凡,但魏都本就是达官显贵之地,百姓也见多了豪门公子的排场并无什么惊奇,看了几眼纷纷都四散而去。身侧只余菩桃和另一侍卫在两步之遥的距离跟随着,苏映寒牵着阿月在街上走,向她介绍北魏平常百姓兜售的货品,因是多地处草原,往来繁茂多有皮毛出售,上好的皮毛通常以一整只猎物为好,将其皮肉割除晒干,再抚以香料去味,就能拿出去兜售。只是打猎并非易事,想要将皮毛完整的剔除也非易事,几桩加起来贩卖的价钱就往上涨了又涨,这还是在北魏,若是拿去边疆两国交界的城池价钱还要高上一倍。这便是进口的舶来品了,物以稀缺为贵,别看普通,各国皇宫中的娘娘们皆是喜爱的紧,平日里铺在榻上既能取暖,还能彰显自己的品位。
苏映寒挑了块雪白的狐狸皮问她是否喜爱,若是喜欢就买下,正好放着冬日可用。阿月抬手触上瓷白的毛色,软滑的毛发却一瞬间触到她心底。那年她垂死挣扎时恍惚间确实看到一只闪着金光的狐狸向她施过救,那只狐狸她认得,不是别人,正是白羽。她后来只当是个梦,世间哪有如此玄幻的东西出现,可是白羽又在哪里?若非是假的,她又是谁救的呢?
像是被烫到般蜷缩起指尖,忙的疾步向前走。苏映寒丢掉狐狸毛也跟上来,不知她为何突然低落的情绪,然而此刻也再没有逛街的心情。计划被打乱,索性前方不远处有火舌舞围着不少百姓,纷纷拍手称好。围观的人群中有人正拿着火焰吹出一条长长的火龙,火龙乍现处几个着奇怪脸型面具的人跳着启祝的舞蹈,而火龙则以不同的姿势向四周飞舞着。苏映寒哪里知晓阿月曾经被巨大的火势围困过,茫然见到心头已有发怵,他拉着她靠近中心地区,阿月拒绝不了他的好意,他也是想让她高兴,身后的菩桃想阻止,但见主子兴致颇好,又硬生生将话给压了下去,再说四周都很吵杂,真的扯着嗓子叫也不好。反正他们只要跟紧些总归没事的,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