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还那么小的一个人儿却又机灵又懂事,看着就怪让人喜欢的。娘亲见她讨喜便带着她一同上路,她只走了半程就向他们辞了别,临走时朝他挥了挥手,将她身上的水袋给了他,其实他们有水,根本就不需要她的,再说拿了她的她又怎么走出去?许是年纪相仿,她对于这个大哥哥格外的友好。他素来性子就冷淡,对于这么位自来熟的小女孩起初是有些排斥的,若非她年纪小真要被他当成是别有用心了。在深宫中的五年他早深有体会,如今不就是被害到了如此地步才会被送来西凤当人质吗?他们就此道别,然而这并非是结束,而是开始。等他被掠到玄月宫中再次见到小女孩时已是半年后,此时的她在受过训练后变得稍显谨慎了些,却还是活泼好动的性子,一点都没看出来被玄月宫残酷的训练给同化了。只是他偶尔看到她时,她清澈的眼眸中有了些与年龄不相符的世故与狡诈,但这些在见到他时都收敛了起来。许是旧相识,她对于他这个初来的闷葫芦很是照顾,没少暗中偷偷维护他。她还那么小,竟能想到要去维护他,对此他是惊讶和感动的。然而他没有打算与这里的人有深交的念头,他在这里见识到了死亡的残酷和活着的酷吏。若是与人相交必会心生隐忍,那又要怎样才能做到绝情弃爱去保全自己呢?他真的很好奇她是如何活下来的。有的人或许善于伪装,善用柔弱的外表来迷惑别人,她属于哪一种?
能在玄月宫中活下去的人又有几人是没有心计的,或许说一开始心地善良单纯,可时日久了自然会被培养成他们想要的样子,除非改变否则无法活着。而他必定要想尽办法逃离玄月宫,他不能在这里耗尽一生为他们所用,他也不能死在这里,他还有许多事都没有去做,他还有娘亲需要照顾。娘亲冒着危险将他送离凤都,为的就是希望他能有个不同的人生,可她没想到的是他竟走入了玄月宫这个比死还可怕的地方。在这里活着更需要勇气,他们每日所面对的恐惧是要将人性泯灭到底。杀人又算得了什么,互相残杀又算得了什么,为了能让自己活着他们想尽办法像野兽般被关在笼中任人观赏厮杀,绞尽脑汁去博得主人的欢心,才有可能被放出来。放出来就意味着他们能继续活下去,否则就将同野兽为伍,当成他们的盘中餐,当然只要你能战胜凶猛的野兽那也是能活着的,只是一个力量有限的孩子想要去围攻一头体型比自己大出几倍之多的凶兽,这个想法本身就够荒诞,更别提逃出生天了。
既然这个小女孩那么天真,那他也有意接近她来为自己换取些有力的情报。总比每次都挨打要强的多,除了用无用的实拳他实在毫无办法去为自己争取太多。要知道来了这里没多久他的身上已经没一块是好地方了,再这么下去他迟早撑不住。所以他开始刻意的去接近小女孩,一来为自己套取情报,二来小女孩在此处时间比他长些,或许她会有所发现也不一定,毕竟他想在玄月宫中人没有一个不想逃出这可怕牢笼的。所以他与那小女孩慢慢相熟,他们两人会在训练结束后偷偷去到同一个地方。并非相约,而是那个地方是他们无意中发现的一处风景绝佳地,能从玄月宫所建造的山顶俯视而下,笼罩在云层中的悬崖下像是无边的深渊,可浮聚的朵朵祥云在脚下潺潺流动,好似棉花糖般触手就能摸到。她总是喜欢坐在悬崖边去看底下的风景,也不知有什么好看的,反正他是看不清。她看起来一点都不畏惧,似乎根本没想过万一摔下去怎么办。也是,像他们这种人能活着已经不易,死何尝不是种解脱。若真是这样的结局,或许也没什么怨天尤人的。
“我教你唱天高高吧。”那日两人一同坐在悬崖边上看风景,露风台上的风有些大,她不甚听清的问道“什么?”
许是情绪使然,许是风景太美,让他想到了娘亲,以前娘亲每每唱起此歌来都是满腹心事,隐隐还有叹息声。他虽不知娘亲为何要感叹,但娘亲唱歌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