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她下去。”他低声交代着,她这才看到宫殿门口乌泱泱围着好些个人,听到命令便有两个宫女上前来将她请走,虽是恭敬但态度很是强硬,仿佛他的命令就是圣旨。而他呢,早就先一步离开。
阿月对于这几日的状况全然不知,她有些后悔放任自己当真不去管,若她参与了事情是否就不是这般?难道他们之中就没有中立吗?她依旧想起当日阿爹话中的含义,司夜离为何非要置阿爹于死地?难道就如阿爹所说他所有的淡然都是装出来给人看的,他会真的为皇位而来吗?若他有这份心思到也不可怕,他本人太过优秀,在相位期间的政绩有目共睹,且是民心所向,以他的成就西凤难有几人及,他若真夺位怕也是众人拍手称快,只是他心思太过深沉,难有人能看透,这样的人坐上帝位是好是坏真的很难说,他之后会成为什么样的君主更是无人能知。这份担忧本不是她该想,她只是难免想到在这场战争中阿爹的下场又如何了?她遇见了开始,却无法遇见结局。
阿月被宫女领到了清月宫中,一路走来都井然有序,全然没有战乱过的痕迹。她开始怀疑起自己究竟睡了几日,怎么醒来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她有意向宫女试探口风道“请问今日是哪日?”回答她的是宫女的鸦雀无声。他们沉默的推开宫门,这份性子到是像他会调教出来的人。难道是怕在她的逼问下露的太多?
那人也太会防备她了,阿月在心中腹诽。有什么是她不能知道的?正这么想着,到有一人生生撞进了她的怀中,疼得她龇牙咧嘴。那人奔跑的速度太快,以至于惯性使然,来不及制止住身体。声音略带哭腔道“小姐真的是你吗?奴婢是不是在做梦,奴婢盼了你那么多年,你总算没死,奴婢就知道小姐福大命大,不会丢下奴婢的,呜呜呜……”哭声伴随着语无伦次的委屈声,阿月总算知道了她是谁。
“好了好了,我的好芷澜,既然是好事你就别哭了,哭得我头都痛了。”她将芷澜扯离开些,等她停止了哭泣这才带着她前往宫殿中去道“到底怎么回事,我爹他怎么样了,你怎么在这里?”她问的很小声,特意避开了殿外的宫女,在她的意识中早将他们当成是司夜离的人需要提防着,而芷澜她是信任的,毕竟她对她忠心不二。她也迫切需要知道发生的事,芷澜又是可靠之人,她必定听闻了不少事。对于芷澜的明哲保身她是赞同的,毕竟她只是从前用来装扮过她的丫鬟,没必要牵扯进权利欲望中,谁都不会是她所依靠的浮木,唯有她自己的老实本分。
芷澜神色颓丧道“奴婢知道相爷将您接进了宫中,小姐,老爷败了,老爷败的很惨,相爷将老爷的人杀得一干二净,唯独留了老爷关押在大理寺的监牢中。相爷许是怕小姐伤心难过才不愿说的,其实这些年相爷对小姐……”
芷澜还要说被阿月打断道“那他怎么在宫中,皇上呢?”
“皇上在宫中休养,国事都交给了相爷处理,所以今后我们都将住在这里,相爷说这里就是我们的家。”
他们的家?这话听入耳中让阿月震惊不小,并非是家这个字让她有所感触,而是其背后司夜离的动机。就算他暂管朝政,等到时局稳定后就能将朝事归还给西凤帝,而不是还有以后?这背后的动机难道真如阿爹所说他是有目的的一步步擅权,最终掌控西凤帝掌控西凤,他真要当这西凤背后的君主?所以他不杀西凤帝,留着他只为当个傀儡,任他摆布?这个可怕的认知让她抑制不住的颤抖,但愿是她想的太多,事情不是她所想的那样。而他也并没有那么可怕,心计深到让人惊悚的地步。
“那可有替阿爹定下罪名?他们会如何处置他?”
“奴婢不知,皇榜并未下诏,奴婢只偷偷打听到老爷在大理寺中受尽了折磨,小姐您救救老爷吧,老爷待奴婢不薄,奴婢实在不忍心他们这么对待老爷。”芷澜说着又要哭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