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嚣过后的夕阳,总是那么地安静与美好,从阁楼窗户里斜照近来,增添了一丝温暖。
一个小女孩,纤细的小手抱着一个小酒罐,正在朝桌上的小碗里头倒着酒,因为女孩的力气太小,或许,因为酒罐太大太重,而又因为碗太小,纤细地小手一直在不停地抖擞着,瞟着站立于窗边的那位老先生,或许,她更紧张与害怕做不好,尽管如此,酒还是洒了一桌。她又慌忙地用自己的衣袖将桌上的酒水拭了去。然后将桌上的酒碗,小心翼翼地端了起来,站在了老先生的身后,抿起嘴发出极其微小的声音道“师伯伯,请喝酒!”
五芳一直认为曼娘是个极其聪明之人,她虽隐瞒着什么,或是有着她自己的苦衷,但是,她待大牛却是是真心地,曼娘所说的也正是他的意思,他上了阁楼,站在这窗户旁,曼娘也正是看到了他。顺带帮着推了一把而已。他也知道,她既然找上了,定然就是不会轻易再走的。他只是,情急之下,一时失控,就恍如事实已摆在眼前,多年的她却变成了现在的她。
“你娘,她不在了?”五芳屹立在窗边,许久了,才缓声问道,那声音里莫名地透露着一种感同身受地悲凉。他明知道结果的,却还是带着期盼地问道。待他转身过来时,小舞便也抬头望向他,朝他点了点头,毫无疑问地回答道“是!”
“你娘临走前,还说了些什么?”
“我娘说,本想,以为做一个平凡普通的人,便可以安然度过一生,可是她一直在不停地跟我道歉,因为保护不了我一生,因为她不够强大!还说,对不起少爷,还有少夫人!”小舞回忆起最后在木村与花嫂嫂的诀别,不禁红了眼眶。她不知道他问的是哪个娘亲,与她在诀别时说话的,也就只有木村的娘亲了。
五芳坐于桌前,听完后,端着酒碗的手不由地在颤抖着。又问道“你娘并未告知你信上内容,你可看得懂?”
小舞边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摇了摇头,道“我娘说,除了最信任的人,不能给其他人看,是,是红姨告诉我信里的内容,帮我找到您的!”
“红姨?”五芳不解地问道。小舞接着又将她逃离木村,然后在红姨想不开之时,正好与她碰见,然后两人怎样地相依数月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了五芳。五芳也便知晓了这个红姨在送她来这之后也就离开了。
“师伯伯!我娘说,信里头的自称‘丫头’的才是我的娘亲,少爷和少夫人才是我的爹娘!是真的吗?娘亲说的少爷和少夫人,他们是谁?我的爹娘他们在哪里?是不是你可以带我找到他们?”小舞说着说着又红了眼眶,低着头却不作声了。她有想过最坏的消息,她原本的爹娘是不是也不在这世上了,所以才将她托付于花嫂嫂他们!但娘亲说要来找师伯伯,又抱着一丝希望,师伯伯既然认识她的爹娘,会不会知道他们在何方?
“你说,你叫什么名字?你爹娘除了一封信,还留给你什么了吗?”五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蹲下了身,声音尽显温柔,却极其地嘶哑。
小舞眨了眨双眼,在领口处摸了摸,然而嘟哝着小嘴道“我叫花飞舞,红姨看过那封信就给烧掉了,还有一个香囊,本来是系在我脖间的,可是红姨说怕我不小心给弄丢了,觉着那一定是我爹娘留给我唯一的信物了,就由她代我保管。”
“风哥儿说,如果是个女孩儿,便给她取名漫天飞舞!”
五芳有点呆呆地直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这声音带着糯米的甘甜,倒不像她娘一样势力尖锐,这眼睛倒是有几分相似。他又微邹了邹眉!问道“那这个红姨,她在哪儿?”
“红姨红姨此时应该离开了,她说等她赚够钱了,就会来找我的!”见小舞此时表现出的难舍难受的样子,这红姨应对她是很好的。五芳露出一丝涩涩的微笑,揉了揉她的小脑袋,道“那,红姨她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