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记录了方才事情的纸张递了过去,之后在书桌前坐下,揉动额头。
由于不着调的皇帝要求知道有关于宁忌的一举一动,因此今日呈报的国家大事里,掺杂了数倍于此的琐碎信息,这令成舟海感到非常的无奈。他虽然做事风格与一般儒生不同,但论起来,却是大儒秦嗣源最正统的弟子之一,在儒家的等级中,甚至比李頻都更加根正苗红。
最近尽干过家家的事了。
……
天上的月亮像一轮弓,斑斑点点的星星眨眼睛。
宵禁的时间快到了,曹金龙迅速的穿过城池的街道。
他从一处僻静院落里进去,在只有星光照耀的房间,见到了心中思念的少女。
“曹郎……”
“霜燃……”
曹金龙忍不住抱着对方,亲上去。
要用力揉的时候,被对方推开了。
“……我一举一动,都有人关注……能出来的时间不多……”
“好,我已经大概弄清楚了蒲信圭的布置……”
他压抑着心中的思念,在房间里的座位上坐下,低声说起蒲信圭接下来打算做的事情,其实许多讯息,之前就已经清楚了,只是蒲信圭这边有了人手,敢于抗命,这是新的状况。
“要不要我跟艾老回报得狠一点,说动艾老去压他?”曹金龙问。
陈霜燃摇头:“这些事总会对账,我不想曹郎你在艾老他们眼里,变成个嚼舌根的小人……”
“为了你的事情,其实……”
“我是女子,去告状更好。”
“好的。”曹金龙点了点头,又诉说了几句衷肠,才想起来一件事,“……另外,你傍晚交代的那事,蒲信圭的反应,很是奇怪。”
“怎么?”
“不像是他告的密。”
房间里安静了一阵:“会不会是……他装的?”
“我与他相识多年,当时的情形是……我已经反复确认,他觉得是咱们这边在搞鬼,他很生气……”
曹金龙说完,夜里的空气再次变得安静下来,陈霜燃的侧脸望着窗外的月光,分外漂亮,曹金龙忍不住搂住了她,让她在自己膝上坐下,或许是心中有事,陈霜燃也并未抗拒这一动作,只是过了许久,一抹渗人的笑容,才从她的嘴角渐渐浮了起来。
“曹郎,你相信吗……”
“啊?”
“也不是我做的……”
“……真的不是?”
“蒲信圭猜忌我,我猜忌蒲信圭……没有人知道,竟有曹郎为我在中间报讯,若非曹郎这样的身份,别人说起这件事,我们两边,原也是没人信的……”月光之中,陈霜燃喃喃地说着,脸上的笑容,渐渐地漾开了。
“那……这件事……”
“我没有做……蒲信圭也没有做……”
陈霜燃睁大了眼睛。
……
“……有人从中做局。”
临近子夜的风,呼啸而过。
……
长公主府。
后方的院落当中,一袭长裙的曲龙珺并拢双膝,坐在院子的屋檐下,看着不远处的宁忌缓缓练剑。
她很少看见宁忌练剑,但今晚回来之后,少年先是在院子里安安静静地打坐了许久,随后竟舞起剑来。
他的剑法一板一眼,大气、郑重,每一剑刺出,穿过剑尖的叶子几乎都以同样的痕迹分开。委实不像平日里练刀的宁忌,甚至他偶尔停顿,竟然都像是在思考。
练剑的过程里,他没有过去练刀时嘿嘿哈哈的声音,许久都没有说话。
月光洒下来,如果他穿上白衣,甚至说他是个饱读诗书的贵公子,可能都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