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座山(5)(2 / 3)

显凌乱,床边垂下一截淡紫色的广袖。

有人正在上楼,踩着的似乎是木质的阶梯,慢悠悠的,不急不躁,木板阶梯发出吱吱呀呀的承重声,黑色衣服的男人在房间门口处出现,他径直走到床边,撩起纱幔后坐下,目光注视着蜷缩在床上昏睡着的女人。

纱幔被撩开后,阳光争先恐后的流入,将她的睫毛染成金红,脸上的细小绒毛近乎透明。

光线的干扰再加上黑衣男人那不容忽视的气场影响,女人的眼睑微微颤动,隐隐有醒来的趋势。黑衣男人伸出手,白皙,骨节分明,他把女人脸上因睡不安稳而凌乱的额发挽到耳后,轻轻拍拍她的脸颊,发出的音轻巧得仿佛安抚孩童“囡囡,醒醒,起来了,我让人做了些食物,你起码吃上一些。”

躺在床上的正是之前被流云簪带着跳塔的张芮囡,她彻底睁开了眼,与男人对视,眼中没有任何慌乱的迹象,有的只是一潭死水一般的平静。她拍掉男人停留在她细长侧颈的手,面无表情的做起来打量自己所处的环境,无视着男人那虽然依旧带着笑容,但气息明显开始阴沉的状态,“李凡之,”她问道,“我的孩子呢?”

李凡之起身将纱幔挂在床柱的搭扣上,面上依旧是温和有礼的,他对张芮囡突然多了一个孩子这件事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奇。“在楼下。”他拖过放置在床边的椅子坐下,看着张芮囡的眼中尽是温柔,“游戏到现在也应该是结束的差不多了吧?你还在担忧什么呢?”

张芮囡沉默着,垂下眼睑不发一言,李凡之就这么安静的看着她,在宽大的衣袖之下,手掌此刻正紧握成拳,手背上隐隐有青筋浮现。

张芮囡此时脑中其实是有些放空的,现在想想,自己为什么要脑子一抽,同面前之人展开这场游戏呢?她看着坐在那儿一言不发的李凡之,脑海中一点点的整理着这段时间以来的记忆。

在她说出“我们来玩个游戏吧”之后,当时的李凡之脸上并没有什么困惑或者惊奇的样子,他露出了包容的、像是在看宠物玩闹一般的笑容,只是那双如点漆般的墨瞳,深不可测。

现在想来,那大概就是胜卷在握,志在必得。

游戏的内容大致就是证明他留在身边,对张芮囡能有作用。

她当时的脸上摆满的尽是孩童般的天真,吐出的话语也带着稚子的残忍“你看,我都自己过了这么久了,说实话,现在有你没你都是无所谓的,既然没有用的话,那我能拿来做什么呀?”

“没有用的东西,下场一般不就只有丢弃吗?”

李凡之只是笑了笑,帮张芮囡整理因在他怀中磨蹭后稍显凌乱的长发,然后就下了山。

张芮囡那时候以为他的沉默就是放弃,整个人都安心下来,天真的以为能够像往常一样过自己平静的小日子时,一张庞大的网悄无声息的在她的身边展开了。

从哪一天开始感觉不对劲的呢?经过客栈被拉住说是被评为幸运客官的那一天?逛夜市时自己稍稍表现出过喜爱的事物,回去后发现它们都被妥善的安置在房中的那一天?甚至更早?记不得了,从最初潜移默化对茅屋的布置开始,到最近得到的,布下棋局只为了赠送流云簪和看似“有缘”的大河那孩子,李凡之似乎渗入了她的生活,他就像是水流,紧密的与她细细纠缠,一点点夺去她的呼吸。

“你这是在作弊。”张芮囡这么说,她是在认真的进行指责“你违反了游戏的初衷,你让我感到了不快乐,我不开心。”

李凡之起身,坐到床边挑起张芮囡散乱的一缕长发,正如那天在仙山上重逢一般,男人的脸上带着漫不经心和矛盾的执着,“我觉得对于囡囡来说,我还是很有用的,你想要什么?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以前做不到的事情,现在我做得到了。只要你留在我身边,在我能够看得到的地方。”

他再次问出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