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京都成为摊贩的都是精明懂得眼色之人,一眼一个准,便能瞧出哪个主是官,那个主又是商,哪些是贵客,哪些是打肿脸充胖兜里没几个钱的。就近摊档的花贩也不急,竖着耳朵斜着眼盯了许晚舟和沈星河好一会,见其身形未动,决定主动出击,在城南这边虽然也不乏有钱的主子,但是这般贵气逼人的可是不多见,现下见到了又怎么能错过。
花贩心里想着,腿和嘴早就动了起来,
“官爷,给这小娘子挑束花罢。”许晚舟微蹙,不禁想起未来这异世时和那人走在大街上,也曾被卖花的小姑娘如此哄着买了一枝又一枝花,隐隐不痛快,侧脸望着花贩,冷声道,
“不买。”不买,买也不在你这里买。许晚舟道完便抬步向前走去。
花贩愣住,自己不才说了一句话,这姑娘火气怎如此般大,自己是哪个字惹毛了她么?
“官爷······”花贩将唯一的希望寄托在沈星河身上,认为沈星河是可以做主的。
沈星河嘴角弯弯一扬,手中纸扇一展,
“她做主。”继而扬步而去。沈星河跟在许晚舟身后,思忖,这女人平日里清清冷冷,云清风淡,今日喜怒怎藏不住了?沈星河回想着那花贩的每一个字,倒是注意到了“小娘子”三字,不禁,沈星河也变了脸色。
古荷跟在二人身后,心里哀乎,出门前还好好的,现在还阳光灿烂,平日里宠辱不惊的两人怎么凑在一起,脸说变就变。古荷默默跟在身后,只祈祷不要再出甚么幺蛾子,两边那些不会说话做生意的花贩能别说话就别说话,说了不该说的,祸害了古荷我,就别怪我心里画个圈圈诅咒你。
城南花市旁有一间茶楼,城南茶楼,建的位置好,规模也宏大,一层专门接待一些花贩或者平民百姓,至于二层以上,便设了雅间,由着那些喜欢喝茶又喜欢看花闻香的有钱人待着。
楼上之人坐在雅间里品着茶,不用俯首便能瞧见街上匆匆往来的人流,还有那赏心悦目的各种花卉,微风吹来,还能闻到阵阵花香。而街上之人,尤其是女子,只要是来南城花市,皆是盛装打扮,将自己装扮得娇嫩,与花比美,走在花街上,穿梭在花丛中,时而娇羞抿笑,颇有才情些的,还会吟诗一首,尽显才华。当然,目光是时不时地飘向城南茶楼二楼,看看有没注视自己而自己又合眼缘的公子哥。
容国人人爱熏香也爱花,这花街的存在,似乎已经超越了其花街本身的价值。
楼上雅间,正坐着底下万千女子昂首仰慕之人,郡王。为人傲气冷峻,但郡王也确实有傲娇的资本,面如冠玉,气宇轩昂,位高权重,手握容国半个兵权,即使一身四溢着杀气,却也挡不住那些女子的仰慕,毕竟,珺王是容国的英雄。外敌入侵,大大小小的胜仗,皆出他手。
珺王倚在椅上,呷了口茶,蹙眉,放下手中的茶水不再饮上半口,瞥了眼坐在对面的华服女子,笑道,
“不过数日不见,表妹的茶品一落千丈,这等茶楼竟也入得了口。”珺王不仅杀气重,嘲讽起人来也是毫不嘴软。
这个被珺王称呼为表妹的女子正是京都第一才女,郡主宋疏歆。焚香、插花、琴棋书画,无不精通。除此之外,容颜更是出众,面如芙蓉眉如柳,眸如汪水发如瀑,身形纤细不失风韵,端庄大气,又清新脱俗,真是贵女之典范,京都男子的寤寐之人。
宋疏歆也不恼,早已习惯了郡王见谁都冷嘲热讽的作派,朱唇轻弯,弯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表哥用的东西向来都是精挑细选的,时而尝尝粗糙之物,也可知晓民间的疾苦,百姓的生活,晓得百姓的心意,表哥,你说呢?”宋疏歆眉目轻挑,甚是意味浓浓。
珺王唇角一扯,嗤笑,
“有劳表妹一番用心,那让表哥来猜猜表妹又是为了甚么到这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