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思量之后,杨错打定了主意,将郝玭、野诗良辅、以及新降的长松县令夏肃,招集到了县衙大堂里安排降卒、俘虏的处理事宜。
“夏县令,你能及时反正而投靠我军,实是大唐之幸,亦是剑南百姓之幸。我这里代朝廷先谢过夏公!”杨错正容向夏肃深施一礼,语气异常诚恳地说道。
归降之后即被暂时软禁的夏肃,被招至县衙大堂时,原本心中尚忐忑难安,不知自己要落到何种下场。
此刻见杨错对自己行如此恭敬大礼,立时有些楞住了,随即会过了神来,连忙躬身还礼道:“杨驸马大礼,下官如何受得起!”
“素闻夏公经纶满腹、才高当世,我向来最敬有才之人,适才一礼着实是出自内心!”杨错和声道。
“杨驸马过奖,下官确是愧不敢当!”虽然口中客气地自谦着,但夏肃的面上还是现出了欣喜之色。
“我奉朝廷之命提师南下,并非是要搅扰祸害剑南士族百姓,只为讨伐那勾连外邦、不敬天子、清除异己、屠戮名士的郭英乂。”杨错正色道,“夏公乃当世名士,通晓天下之事。不可逆潮流而行事,自甘堕落呀!”
思量了片刻后,夏肃默默点了点头。
杨错道:“如今,我大军将要继续挥师东进,一举扫除郭英乂在文州的势力。我这里斗胆请先生领长松县令一职,负责安抚县中百姓、打理政务,不知先生可愿答应!”
“这……”踌躇了片刻后,夏肃长身朝杨错施了一礼道:“驸马如此信任、厚爱,下官若是回绝,岂非成了不识好歹之人!”
“好极了!”杨错双手将夏肃扶起,微笑着说道:“夏公,我这里便有一件要紧之事,要烦请你帮忙!”
“驸马称呼下官姓名即可,‘公’这一字下官实在不敢当!驸马有事尽管吩咐,下官能力所及必竭力完成。”夏肃急忙摆手说道。
“我军自南下以来,取文州、长松两战,获得了些俘虏。内中部分人已然归入我军队列,但有些人竟然不愿归降,我正想到一个妥当方法处置他们!”
“难道驸马想……驸马,这万万不可啊,自古道‘杀俘不祥’,还请驸马念在他们皆有父母妻儿的份上,且饶了他们一命吧!”错误地理解了杨错所说“处置”的意思,夏肃急忙出声劝谏道。
杨错怔了一下,继而笑道:“哈哈……夏公想岔了,我岂会行此不仁之事!据闻,由于军情吃紧的缘故,郭英乂已然数次强行征召青壮入伍,如今各郡县的守卒大半都是从当地强招的青壮,此事是否属实?”
“确有此事!以我长松县为例,城中守卒中即有八成是近些日新征的青壮!”关系到众多俘虏的生死,夏肃丝毫不敢怠慢地迅速回道。
“我打算将这一部不愿归降的俘虏释放,让他们与家人团聚……”
见夏肃面现喜色,张口欲说话,杨错抬了抬手,示意夏肃让他把话说完:“但是,我只会先行释放那些籍贯就在长松县的俘虏。稍后,我会安排军卒将这一部分人挑选出来。劳烦夏公写一份公告,让这些俘虏的家人前来领人,好让他们可以一家团聚!但要告诫他们不得再复归郭英乂军,否则我军必严惩不殆!”
“厉害!好厉害的一招!运用此法,就可用家人亲情收住那些被释放俘虏的心。不仅可以防止俘虏回归到军中,还能极大地收获民心!可谓是一举两得!不想此人竟会想出如此妙法!”
听罢对方一番话,夏肃眼中不由的现出一丝异色,心中暗自思虑起来。
夏肃先前答应归降,实属保身的无奈之举。
他打定主意,准备以一种消极的态度暂且先为“新主子”效力一段时间,做好两手准备:
若是官军能够长久占据长松,甚至占领整个剑南道,将来再真心侍奉唐廷;万一将来是郭英乂反攻长松成功,自己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