谅忽地立起身形,缓缓走到厅外,抬头仰望苍穹,怔怔地出神。
命士兵打开城门,郭涔毫不客气地将刘展推出城外,语调极为恶劣地说道:“滚出去!”
刘展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勉勉强强地站稳后,面上并无半点怒气地向郭涔行了一礼,缓步朝城外的围城军方向走去。
突然间,郭涔从身旁一名弓箭手手中夺过弓箭,瞄准刘展,双臂猛一发力,弓已成满月状。
由于相距并不甚远,郭涔开弦时的声响应该可以清楚地传入刘展的耳中。
但刘展恍若未闻,步履缓慢而沉重地继续前行着。
守城士兵惊异地看着郭涔,不知他为何竟想射杀“刘别驾”。
郭涔凝望着刘展的背影,脑中思绪万千。弦上的羽箭始终射不出去。
待得刘展走出射程时,只得颓然垂下弓箭。
佯装镇定的刘展,一直在计算着自己的步子,估算自己大概脱离危险后,心神立时一松,腿脚居然也有发软的感觉。
先前在郭嘉谅跟前,刘展险些崩溃,不过靠着锻炼出来的稳定心理素质,才勉强支棱起来。现在脱离危险,只感觉浑身虚脱。
中军帅帐中,杨错和齐王、李泌、安思霖、韩滉正聆听着刘展的回报。
其余军中将领则都在忙于自己的职责,要么在率本部兵马围困城池,要么就是在指挥士卒挖掘壕堑。
从目前的情况看来,郭嘉谅麾下虽然有万把人左右。
显然,那些步卒根本不可能在齐王和杨错六万大军的包围下逃出生天。
唯有需要忌讳的,就是那些骑兵。
由于是围城战,无论是自己在西县一战中设置地箭阵,还是骑兵的游击战术,都无法很好困住骑兵。
如若郭嘉谅避实就虚,强行从较为薄弱的一方突围,谁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拦住他。
有鉴于此,只能以挖掘壕堑的方法来阻止骑兵的脱逃。
“经在下苦苦劝谏,郭嘉谅业已有意归顺朝廷!”刘展已换过一身衣衫,恭敬地禀报道,“不过,他有一条件……”
“条件?”杨错和齐王对视一眼,略感诧异地问道,“是什么条件?”
这郭嘉谅还真有些不识好歹,在铁定失败且无法脱身地情形下,己方应允免他一族的性命,他居然还敢提归顺的条件。
“郭嘉谅说,先前他曾在石门输了郝玭将军一阵,但心中并不甚服。”刘展似乎有些不好启齿。
听到这里,杨错和齐王都把眉头皱了起来。
难道郭嘉谅还想再跟郝玭来上一架?”
“是什么条件?但讲无妨!”杨错摆摆手说道。
“郭嘉谅道,除非军中能有人战胜他,他才会心甘情愿地归降!”刘展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郭嘉谅这厮,好不知趣!”李倓勃然大怒,猛将身前桌案一拍,沉声说道。
这样地要求,倒是很像郭嘉谅这样自傲的人所提。
虽然与郭嘉谅接触的不多,但从其风评和西县城外的那次交锋,大概也能看出些他的品性,确实是那种狂妄不羁的人。
看来,想让他臣服,还得以单挑的方式将其打服才行。
据郝玭说,他上次赢得比较侥幸。
但以郭嘉谅目前的身、心状态,比之石门时大打折扣。此未长,彼却消,战而胜之应当不成问题。
不过这人的性情过于枉傲,即便收降后,也得好好打磨才行。
“告诉郭嘉谅,此战由我接下!”杨错面无表情,沉声对刘展说道。
既然要收降此人,必须自己亲自上阵把他打服,随后慢慢打磨。
对杨错极为熟悉的安思霖,可以轻易地听出那平静的话语中所蕴涵的愤怒。
看来杨错真的怒了,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