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得樱口微开,似乎是见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随后一把抓住了身边男子的手道:“慢!”声音脆生生若黄莺出谷。
得她这一阻止,那双修长如玉的手掌重新舒展,将女伴的小手顺势拢住,酒馆中的气氛也突然为之一松。秋娘不知道自己刚刚逃过一劫,却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眼前这两人也在打量秋娘。她不过十八、九岁左右的年纪,厚重的棉袄掩不住苗条的身材,虽然一看就是山里的姑娘,但下巴尖尖,面皮白净,让人易生好感。
“哎,真是可惜。”白裘少女怜惜地看了秋娘一眼,“你有何事,需要我们来救?”
秋娘自雪地里苏醒大半天以来,头一次听到有人对她这般正常地说话,顿时如闻天籁,转向她苦求道:“少奶奶,小妇人刚进村子,外头村人就苦苦相追,实在不明所以。请少奶奶为我主持公道可否?”
“少奶奶”这称呼才说出口,白裘少女的面庞顿时红若云霞,眼中七分羞意,三分喜色,仿若有水波流转,端方秀丽的大家闺秀一转眼就变作了容光潋滟的玉观音。秋娘虽然满腹心事,却只瞧了一眼心里就怦怦直跳:这姑娘面上表情生动起来,居然这般好看勾|人。
她身畔那个俊美得不像人类的男子倒是嘴角微微勾起,脸上的冰寒稍有解冻,显然对秋娘这称呼很是满意。
白裘少女咬唇,面色仍然绯红道:“别唤我……嗯,算啦,你怎会与外面这群……人有仇怨?”
说话间,村民的脚步声自四面八方聚拢,越来越响亮,也越来越沉重,显然已经追了过来,将这小酒馆围了个水泄不通。秋娘吓得面无人色,只恐惧地盯着门口,颤颤道:“救我,救我!”
她这时才想起,酒馆大门都未关闭,这么一条棉布帘子,能挡得了谁?!
白裘少女安慰她道:“莫慌,你既进来了,就说明我们有缘,合该帮你一帮的。”
有缘?男子忍不住轻轻一扯她的秀发,又不是凡人,这臭丫头也信什么缘?
棉布帘子一动,已经有人要钻进来了!
在秋娘的惊呼声中,白裘少女转头怒目瞪了身边人一眼,从怀中取出一张黄纸符,笑吟吟道:“今日就试试天师的符咒好不好用!”手里捏了个诀,轻轻喝道,“去!”
秋娘眼睁睁地看着,眼前这对儿来历不明的男女是她能抓牢的最后一根稻草了。说来也怪,这符纸看质地和如厕用的茅纸简直是一般粗糙,上面又用红艳艳的颜料涂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线条,怎么看都和她隔壁邻居家孩子的涂鸦可以一较高下,可是这符纸离了白裘少女的手,居然平平飞了出去,啪地一声自动贴在酒馆的棉布帘子上。
帘子外头原本正有人钻进来,秋娘都能看到这人粗眉横目,身材高大,正是她刚进村时那一对儿男女童子的父亲。这人瞬都不瞬地盯着她,眼里闪动着仇恨的光,下一大步就要跨进来了。
就在此时,沾着了帘布的黄纸符上,那一团乱七八糟的线条突然发出了淡淡的红光,紧接着整张黄纸符都亮了起来。
帘后这男子突然发出一声负痛的呼嚎,似乎是这门帘突然会咬人一般,急速地退了出去。
秋娘紧紧盯着晃动个不停的门帘惊魂未定,这才想起,原本她的村子里偶尔也会有走方的天师经过,他们手里画出来的,似乎就是这样的符咒。这对男女,也是身负这种本事的人么?她立刻精神为之一振。
屋外的脚步声嘈杂,有人高声喝骂道:“小娘皮,快出来领死!”随后就是一连串的污言秽语。秋娘哪里听过这般污秽之语,被激得脸都红了,眼睛潸潸而下。
白裘少女也皱了皱眉,打了个响指,外头的声音一下子消失,像是被无形的屏障给隔离开来。她这才好奇道:“你到底怎么得罪人家的,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