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秋娘委屈道:“小妇人不过是进村求救来了,却不知哪里招惹了他们。”随后,将自己从雪原上醒来,一直到入村被追这段经历说了一遍。
她说得详细,对方也听得仔细。直到最后一字述完,这对儿男女才互换了一个眼色。白裘少女沉吟了一小会儿,突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秋娘,我叫秋娘!”秋娘赶紧伏地道,“我家官人姓言,单名一个明字!他是个好人,求二位也顺手救他一救。”
她话音刚落,就听白裘少女秀眉一挑,恍然道:“哦,你便是秋娘么?”
秋娘一呆。什么叫做“我便是秋娘”?莫非这位少奶奶也听过她的名字,可是她原本只是山中的村姑子,此生甚至都未踏出村子方圆二十里之外,这些人到底从哪里听到她的名字?外面邬家囤的村民,又为什么和她有深仇大恨一般?
“带你离开这里,自然没有问题。白裘少女眼中闪过一丝怜悯,温声道。秋娘大喜,赶紧磕了两个响头,结果对方摇手道:“你先听我说完,你想过没有,就算离开了邬家囤,你此后何去何从?”
秋娘愣了愣道:“自是,自是寻我官人回家。”
“若是你寻不到官人了呢?”
秋娘急道:“怎会!是我亲眼所见,他和我一并从车上摔了下来的。少奶奶您行行好,赶快随我去救救他。再晚了,再晚了他必然熬不过外头的风雪天!”
白裘少女叹道:“好吧,那我换个说法。若是你那官人已经死了,你今后要怎办?”
秋娘不说话了。她并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从雪原上醒来之后寻觅官人的那一个时辰里,她就反复地想过,如果丈夫没了,她今后要如何是好。回娘家么,还是回婆家继续孝敬公婆?不知怎地,一想到婆家,隐隐心里就有些抗拒,不愿深思。
白裘少女见了她脸上的不豫之色,轻声道:“该放下便要放下了,你看开些儿罢。”
秋娘赶紧摇头:“少奶奶,您二位是有大本事的人,先带我离开这里好不好?我须要先寻到了官人,才知道以后要如何是好!”
“是么,你一定要先寻到了官人,才知道以后要如何是好么?”白裘少女目光闪动,和男子互望了一眼。
酒馆门帘上的黄纸符一直发出红色的微光,镇住了这个唯一的入口。可就在此时,纸符突然无火自|燃,几乎转眼间就烧了个干净。
没了这纸符的镇压之力,棉布帘子一掀,外头的人已经钻了进来!
秋娘吓得面色发白,身手反而敏捷了,直接钻到了白裘少女后面去,随后就听到身边的男子摇头笑道:“凡人的东西,果然还是靠不住。”
凡人?那这两位又是?
白裘少女道:“哼,若不是因为煞气古怪得紧,这纸符原也该继续生效的。”视眼前忽啦啦挤进来的一大堆人于无物,望了望秋娘,眼珠子转了转道,“走,我先带你离开这里!”
说来也奇怪,冲进来的人也几乎无视这对年轻男女,眼里只有秋娘。此时已经有个人抓住了秋娘的手臂,狠狠地往后便拖。
秋娘吓得尖声惊叫,恰好白裘少女递过来一物,她想也不想就接了过来,冲着那人狠狠捅去!
对方避让不及,这一下,就正好捅在他胸口上,他痛得捂住伤口嘶吼一声,放开了她。
秋娘拔出手中锐器,立刻呆住了。她天性纯良,只想着脱身,却从未动过杀人的念头,此刻无意间伤及别人要害,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道:“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看着她面上神色,白裘少女忍不住摇头道:“先别忙着害怕,你见着他出血了么,你有捅伤人的感觉么?”素腕轻扬,罡气拂过,前面几道扑过来的身影就被她弹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