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翟让,不妨“未雨绸缪”,可先遣人潜赴洛阳,以打探洛阳虚实此事,乃落入李善道眼中,原来在他看之,竟然也同样是李密欺哄翟公的手段!
事实上,李密上次的欺哄翟让,骗得翟让下山,李善道最先亦没有看出,他直到后来,与张须陀部战时,才品咂出了这其中的味道。——这已比翟让强了,翟让到今尚被蒙在鼓中。
但有了上次这件事的经验,加上李善道已判断得出,李密、翟让定是近日就会往取兴洛仓,两下结合,他因这回早於上次,更早地品咂出了李密“未雨绸缪、遣人潜赴洛阳”之此议,其间含有的玄虚之处。
至若说,他品咂出来的这个“玄虚”,对或不对?
只从徐世绩现在的表情上,就可看出,也许对、也许不对,可有一点能够确定,徐世绩不但是已经完全明白了李善道话里未尽,没有直白表露出的这层意思,并且他也是这么想的!
徐世绩熟视李善道,展颜一笑,摸着络腮胡,说道:“俺听明白了,二郎,你是在怀疑,蒲山公向翟公提出的‘未雨绸缪’之策,其本意却非是‘未雨绸缪’,而是意在别处!”
“有道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大郎,蒲山公之此议,正‘醉翁之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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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世绩抚须问道:“如此,在以你认为,蒲山公之此议,他真正的目的是为什么?”
“大郎,这还用说么?我不说,想来大郎也定已是心中有数。蒲山公念念不忘的,还能有什么事?他真正的目的,无非还是为攻兴洛仓。”
徐世绩说道:“那俺就想不明白了。二郎,攻兴洛仓与探伺洛阳虚实有何干系?”
“大郎果真想不明白?”
徐世绩说道:“俺不瞒你,实话告诉你说,对蒲山公‘遣人潜赴洛阳’之此议,俺也是心存狐疑。这个关头,派人去洛阳探伺,确实是有点奇怪。翟公虑洛阳驻兵不假,可翟公所虑者,是担心打兴洛仓的时候,洛阳会派兵往救兴洛仓,而并非是担心洛阳会派兵来荥阳攻咱。
“河南郡与荥阳郡尽管接壤,然现而今,洛阳北之河北,有窦建德等部;洛阳东南之南阳,有卢明月部,洛阳驻兵再多,眼下之计,当以守好洛阳为要,绝非是主动出击。只要我军不去招惹它,它必定是不会贸然来攻我军。
“蒲山公明智之士,不会看不到此点。可他却於昨日席上,以‘未雨绸缪’为由,向翟公提出了探伺洛阳之此议。俺左思右想,……不瞒你,二郎,俺昨晚都没睡好觉,确是越琢磨,越觉古怪,俺也琢磨着,蒲山公此策或与攻兴洛仓有关,可话再说回来,到底干系何在?
“探明了洛阳无备,并没有防范我军攻兴洛仓的准备,然后好以此再进劝翟公吗?但翟公所虑,又非是只有洛阳驻兵,另外还有虎牢的裴仁基部官兵等,只说洛阳无备,怕是仍打消不了翟公的疑虑吧?”
在徐世绩说这通话的时候,李善道数次注意他的神情,又倾耳细听他说话时的语气,算是看出来、听出来了,这徐世绩,还真是没搞明白“探伺洛阳”与“取兴洛仓”之间的关系是何。
李密在打兴洛仓前,先派人去洛阳打探了一番这件事,李善道前世时,就没在他读过的书上看到过,也没听说过,则“探伺洛阳”与“取兴洛仓”间有何关系,他当然也就没有前世的知闻可做他的参考,但通过李密上次欺哄翟让的那个手段,他却已是约略猜出了一种可能。
要不要自己的所猜,告诉徐世绩?
须知,“木秀於林,风必摧之”,你徐世绩都没猜出来的东西,却李善道猜出来了,这会不会引起徐世绩对自己的忌惮?有些时候,该少说就要少说,是乃“万言万当,不如一默”。
转念一想,一则,徐世绩已经开诚